早上,窗外的櫻花樹開得茂盛,映著春光燦爛美好。
小夫妻在用早膳,屋子裏很靜,隻時不時傳來幾聲憂愁的歎息。
“唉——”
司馬貝一隻手托腮,青絲斜垂,側臉清秀,另一隻手中撥弄一個純金的小算盤。
越算眉心的痕跡越深。
救災徐徐進行,民房的修葺、重建,需要買材料,請人工,還有受災的百姓的安置問題,每一筆都是不小的開銷。
南文禦當起甩手掌櫃,把事情交給司馬貝處理,一開始司馬貝還以為弄到好差事——算賬,統籌能撈油水啊!
然事實並非她想的那般。
同時參與救災的還有京中其他的門閥世家,這種時候不單單要解決救災問題,還要搞好麵子關係,堂堂平安王府若被不起眼的世家比了下去,臉麵就丟大了。
偏司馬貝又是個愛財如命的。
一天天讓她撥弄算盤,算府裏要花出去多少銀子,真跟拿了把刀在她身上割肉一樣疼。
水蔥似的手指撥弄算珠,司馬貝有些煩了,忍不住抱怨道:“救濟百姓自然有國庫,幹嘛要你一個王爺花錢。”
還有,經手這麼大筆銀兩誰曉得底下人會不會動歪心思,別銀子都被別有用心之人給貪下了,根本到不了災民手中!
南文禦本在喝湯,聽見她的小聲抱怨後,慢條斯理地擦拭嘴唇,麵色一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貴為王爺享受天下人的俸祿難道不該為百姓做些什麼嗎?”
抬起頭,看了眼南文禦,今日要上朝,他穿著一身黑紫色朝服,雙眉如劍,黑眸如炬,他這麼鄭重其事司馬貝都不好意思使小性子了。
“好了好了。”司馬貝妥協道:“我照辦還不行嗎。”
將信將疑地看著她。
司馬貝梗著脖子:“要不要我立字據啊。”
“那倒不必。”南文禦口吻平靜,“隻不過,若這件事你都處理不好,以後也不必當平安王府的家了,把掌家鑰匙交還給母親。”
哈?!
辦好了不給糖就罷,辦不好還要沒收鑰匙!
沒人性!
滿臉怨懟地盯著南文禦。
他整了整行頭,闊步朝外走,到門口時,吩咐小翠,“把桌子收了吧,王妃吃飽了。”
司馬貝:“……”
誰吃飽了!
還沒動筷子呢!
料理完王府事宜,司馬貝換上一身輕快的常服去城北找爺爺。
本想將爺爺也接進王府居住,可他老人家死活不同意,老王妃便在城北買了所宅子算在給司馬貝的彩禮裏麵。
如今,司馬爺爺坐擁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院,府中幾十名小廝丫鬟伺候,也是個不大不小的老爺了。
到了門口,寫著“司馬府”三個大字的匾額深得司馬貝歡心,上前拍了拍門,立刻有小廝從裏麵探頭出來,一見是她驚喜又詫異道:“王妃!”喊完,又後知後覺地行禮。
司馬貝一手拖住,“在自己家稱呼小姐便是。”
小廝乖覺地點頭稱是。
“爺爺最近怎麼樣,身體好嗎?吃得香嗎?有沒有作妖啊?”
一番三連問,問得小廝汗流浹背,“老爺身體好,吃得好,就是……”
“就是什麼?”隱約察覺到不對勁,司馬貝眯了眯眼。
“這……您還是問老爺吧。”把人送到二門上,小廝一揖,一溜煙跑沒影了。
“哎——”見小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司馬貝氣惱地踢了腳地上的小石子,“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