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因為怕丟臉而死死黏在他懷裏的樣子很可愛,但果然……
低低歎息一聲,奚天空出一隻手圈住女孩的肩,對上她茫然的神色還輕笑了一聲,近似耳語一般地低喃著:“……還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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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極短暫的眩暈,在溫芷歆剛剛驚恐地抬手想要抓住奚天的衣服的時候停止,她回過神,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簡單地說,就是他們回到家裏了。
身後是床,旁邊是書桌衣架,而他們現在正站著的,是這狹小房間裏唯一能同時擠下兩個成年人的床前的空地。
某個剛才死活不讓她走,現在又一句話不說把她帶回來的人順暢地向後倚靠上牆壁,單手撐臉,用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揚了揚下巴,言簡意賅道:“現在可以哭了。”
……
溫芷歆一點都不想哭了。
“奚天!你有病吧!”憤怒地低吼著,她在柔軟的床邊坐下,頭一低,眼裏尚未完全消去的殘淚滾落出來,掉在衣服上。
被說有病的人湊過來,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水光,又像摸小貓一樣輕輕撫摸著她的頭,輕輕說著:“別怕,隻不過是個藏頭露尾,不敢光明正大站出來的小人罷了。”
聲音很是溫柔,幾乎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被掉包了。
溫芷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話是接的哪一句,一時間又是無語又是下意識感到了安心,嘴角撇了撇,最終還是淺淺地彎了起來。
但作為一個熱愛盤邏輯的典型糾結症患者,她是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安撫好的——“又不是你說不怕就能不怕的……現在我們沒有桑青的任何情報和線索,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找啊。”
奚天抓住她的手,湊過去親她,邊含含糊糊地道:“不是沒有線索。有一個人,龍影他們還沒審過……而且,是最有可能知道這家夥藏身地的人。”
“奚天……別鬧了,好好說……”被親得一下又臉紅起來,溫芷歆艱難向後掙紮著躲避他驟雨一樣的親吻。
到終於失去平衡躺倒在床上,她才終於在百忙中抽出些腦容量思考了一下奚天的話,“最有可能知道的人,還得是我們認識的……”
接著一下撐起上身看向奚天——“你是說祝文琢?但他不是還在般若寺裏……”
“他出不來,不代表我們進不去。”意味深長地這麼說了一句,奚天俯下身,給了她一個深而長的吻。
被親得暈暈乎乎地倒在床上,宛如絕處逢生的好消息帶來的喜悅在腦海中盤旋。
看著奚天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溫芷歆不知怎麼的竟然是想起了龍影的問話,接著突然就像是被蠱惑了一樣喃喃著開口:“奚天……你今晚要不留下來吧?”
似夜空一樣深沉的暗色眼瞳瞬時盯了過來,其中原本的笑意褪得幹幹淨淨,隻剩了蛇一樣的冰冷,帶著一種溫芷歆看不懂,卻下意識從中感覺到了危險的莫名情緒在那眸中翻湧……看得人心慌。
溫芷歆一下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驚人的話,忙撐著床想坐起:“啊,那個,我不是……”
奚天嘴角一勾,伸手輕鬆就把她按回了床上,接著彎下身,灼熱的氣息湊近她耳邊,輕聲低喃——
“不行哦……今晚要跟龍影他們一起去般若寺找祝文琢。”
……
溫芷歆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終於訕訕地開口:“啊,這樣啊……”
明明從來沒有期待過……咳,那種事,但為什麼現在卻會感到失落呢?
看到她臉上一連串的精彩神色,奚天終於忍不住,一下笑得整個人倒在她身旁,一起並排躺在了床上。
在這笑聲裏一點點惱羞成怒起來,溫芷歆忍不住就要抬腳去踹他:“不許笑!我才不是那個意思呢!喂!”
“是不是都無所謂。”輕鬆閃過她的攻擊,奚天趁機湊近,臉上笑容退到嘴角,顯得高深莫測起來,“我才不會給你說已經填補了遺憾然後一個人自顧自去死的機會。”
明明奚天正笑著,身上也不帶任何殺氣,溫芷歆卻久違地體會到了渾身血液一下變得冰涼的感覺,臉上表情凝固在驚愕,微微張嘴:“不、那個……”
伸出手和她的十指相扣,奚天沉下眼眉,聲音中幾乎要帶上懇求:“活下來,就算是為了我,好不好?”
忽然就心軟得一塌糊塗,唇角微微勾起,溫芷歆湊上前,輕輕吻上他的唇,邊歎氣一樣低聲道:“真是的,為這種事決定活下去,顯得我好像一個花癡……”
唇齒交融間,夜色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