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該說不愧是那家夥嗎?連他不屑於去搶劫人類,也不會找人類交易的事都考慮到了。
想著,男人長長歎出口氣,抬眼看向街上紛擾的行人。
就在這個時候,虛空中蕩起一股有些熟悉的妖力波動。
奚天一皺眉,殺氣受激溢出,腳下已經條件反射地想要拉開距離——然後就被按住了肩膀。
“喲,小鳥兒,又見麵了。”
以跟昨天一模一樣的方式出場的人大大咧咧地打了個招呼,又和昨天一樣掛在了他肩膀上。
這人今天換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係了條淺色領帶,配上英朗帥氣的臉上燦爛的笑容,十足一個斯文敗類。
當然奚天不會這麼形容他,也沒有興趣觀察這些,他滿肚子說不清是什麼的情緒在這瞬間散了個一幹二淨,隻剩下了想揍旁邊這人一頓的衝動,和勉強控製住自己的理智。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艱難地收斂起自己的殺氣,側頭看向旁邊:“你又來幹嘛?”
龍影虛扶了一下自己精心打理過的帥氣劉海,看向一臉無奈轉過頭來的人,卻是皺了皺眉,伸手去撥弄他的臉頰:“顏色怎麼比昨天淺這麼多?不好看了呀。”
奚天齜了下牙,猛側頭甩開他的手。
沒錯,他的臉上還殘留著昨天被揍一頓後的痕跡,青的綠的紫的紅的黃的,在他原本白皙俊秀的臉上調色盤般混成一片,即使今天看來也格外清晰。
連出門的時候,酒店前台的人類都用同情的目光多看了他好幾眼,幸好他昨晚進門的時候就是這樣,否則大概還會被攔下來詢問情況。
倒不是奚天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一定要保留著這象征著戰敗的屈辱痕跡。
而是……
“真的沒有偷偷治療過嗎?我昨天可是說了,敢提前治好就見一次打一次的。”帶著燦爛儒雅溫和的笑容,龍影又伸手過來,揪著他的臉仔細端詳,邊說出了非常過分的話。
奚天翻了個白眼,強行壓製住自己的火氣,勉強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是自愈的。”
不得不說,他現在可是深刻體會了一把莫明他們忍氣吞聲的感受。
奈何他並沒有打算反省自己平時的作風,隻想著等再變強一點,設個計謀也折騰龍影一頓。
這才是妖怪的思路。
有準備和奇計的話,以弱勝強並不是不可能,就像他在幻境裏利用火焰殺死了那麼多原本解決不了的怪物一樣。
現在隻不過是缺乏足夠的情報,又失了先機,才會被一時壓製。隻要先容忍,等摸透了足夠的信息……
“想什麼呢,小鳥兒?還怪開心的?”
奚天正覺得胸中那口氣稍微順了些,就見龍影不知什麼時候又湊了過來,那隻手還掐著他的臉頰不停揉捏著,一副玩上癮了的樣子。
陣陣刺痛傳來,奚天直接抬手推開了他,搶救回自己的臉,再冷冷瞪了他一眼:“不關你事。你到底來幹嘛?沒事我就走了。”
說著就往外邁開了腳步,一點都沒有等待回答的意思。
龍影也不惱,三兩步蹦到他麵前,露出個狡黠的笑:“像我這樣的大忙人,放著我親愛的小紅小麗阿珍小蘭她們不管,大老遠趕過來,當然是有事的。”
“我來問問……你知道怎麼去泉山一中嗎?”
奚天猛地停下了腳步,皺著眉,脫口而出:“你怎麼……你想多了,我不會過去找她的。”
“哦?”龍影湊過來,笑得猖狂,眼中的戲謔格外清晰,“看熱鬧也不去?不好奇她一個人類怎麼跟對方交涉嗎?”
奚天轉開了目光,盯著路旁被固定在地上的一個鐵皮盒子,神色冷峻:“有什麼好看的?一個普通的人類。”
龍影便收回了目光:“你不去,那我就隻能自己去了。畢竟有可能對方就是那個給她下詛咒的妖怪,到時候場麵一定會很熱鬧,我可是很感興趣的。”
奚天一怔。
-
放學時間,校門口聚集了大量的人流。
放眼望去,人頭攢動,寬敞的街道被占得滿滿當當,車輛被堵在路上,烏龜一樣艱難往前挪動,每個方向都有人在前進,無論多細小的夾縫裏都有試圖鑽過去的人。
各種各樣的人——放學的學生、徒勞地想要維持秩序的保安和老師、接學生的家長、他們的各式交通工具、販賣零食和各種小玩意兒的流動攤販、混入其中試圖趁機發廣告傳單和做推銷的人……
還有……
施展了隱身法術居高臨下站在車頂上觀察著底下人流的妖怪們。
“找到了沒有?”“這話不該問你嗎?你不是在她身上留標記了嗎?”“這麼多人,怎麼感覺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