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刹那間昏暗下來,陰雨欲來,整個將軍府的上方覆蓋著一層濃濃的血霧,安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白衣雖是鬼,可她卻厭惡沒有靈魂隻知道殺戮的厲鬼,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腥臭的她幾乎要嘔吐出來。
天還沒有完全暗下去,平日裏最少還有一個時辰才會天黑,那玩意兒竟等不及了一樣,迫不及待的想要大開殺戒,眼前的景象處處都透著詭異,好像和平日裏沒有與什麼不同,可仔細觀看,就能察覺出,這是厲鬼布置的幻境,這些幻境在白衣看來,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如果她猜的沒錯,她現在已經進入了厲鬼的口中,看準了地方,白衣揮手,一陣厲風駛過,門轟然倒塌。
刺耳的嚎叫聲帶著不甘心與怨恨,白衣的那一下,正巧在厲鬼最薄弱的地方劃開了一道口子,知道白衣不是任她殺戮的凡人,她帶著不甘心離去。
白衣嫌棄的看著自己,一身淺黃的衣裙被噴了一層惡臭的血液,那些血液像是某種動物的鼻涕,烏黑黏膩,粘在身上就掉不下來,且味道刺鼻,帶著屍體的腐臭味,差點沒把她給惡心死。
她雖說沒有潔癖,可任誰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氣味兒,她這次是沾了邢戰的光,要是沒有他,即使她自己能全身而退,恐怕也得舍棄這個身體,能與她完美契合的身體百裏挑一,且她還是一個不能殺生的鬼,好像隱隱之中,從她有記憶的時候,她便給自己定下了底線,每個人都有底線,她這隻鬼也有。
簡單的清洗過後,她想起邢戰來,那隻鬼應該就是桃樹地下埋起來的那隻,她明明施了障眼法,到底是誰?
邢戰的院子門口站了兩個守衛,看到守衛的時候,白衣鬆了一口氣,那隻鬼應該沒有來這裏,畢竟天還沒有真的黑,邢戰又是戰場上廝殺下來的人,身上滿是煞氣,她不一定現在就敢來。
守衛並沒有阻攔她,這與平日裏有些不同,但白衣心係邢戰的安危,並沒有細想。
沒有了厲鬼的影響,橘紅的太陽掛在半空中,映紅了半片天空,樹上的鳥嘰嘰喳喳的叫著,微風吹起她剛剛洗完的發絲,甚至有些溫暖。
她的頭發還沒有幹透,白衣索性散著,推開門的時候,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邢戰坐在書桌旁看書,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白衣,眼神不帶任何的感情。
“有事?”他翻了一頁書。
看著倒過來的書,白衣寒毛直豎,拔腿就想往屋子外麵跑,出了這座屋子,她就不會被厲鬼的血霧弄的渾身狼狽了,可她顯然低估了厲鬼。
察覺到了自己已經暴露,厲鬼索性不再裝下去,她飄著飛向白衣,桀桀的笑了一聲,“被你發現了,不過沒關係,很快的。”厲鬼每說出一句話,天空就暗下去幾份,直到濃厚的血霧遮天蔽日,伸手不見五指。
白衣暗暗咬牙,又來,她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伸手在虛無中一抓,緊緊的攥住厲鬼的鬼珠,用盡全身力氣,無視厲鬼那能擊破她耳膜的吼叫聲,伴隨著砰的一聲,厲鬼生生的爆破,豆大的血雨伴隨著腥臭,映紅了天空,在青石磚的地麵上形成一灘灘的血窪,能有這樣多的血液,厲鬼一定生食了絕對不下百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