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把我的身世查出來。”
腦海中的聲音一出現在回憶裏就仿佛揮之不去，蘭芙手背在額頭上輕敲，緩解著焦慮，“殺我的人罵我血脈髒。”
“由於時間太久，你被刪除的資料沒有辦法查出，但是我們從另外一個角度發現了新線索。”秦征頓了下，仿佛在斟酌什麼，片刻後道：“自從你在上次嵐城發布會露麵後，一直有人在調查你的背景，而他們的背景都與時驍有關。”
蘭芙對這個名字很陌生，“時驍？”
“著名生物學家，主要成就包括發明數十種神經元相關藥品，還有……情感抑製劑。”
蘭芙仿佛在雜亂的線團中突然發現了一個線頭，但她一時之間卻無法描述，這莫名其妙的直覺到底是怎樣產生的。
她喃喃道：“神經元相關藥品……情感抑製劑……”
秦征看著眼前麵色仍舊有些蒼白，似乎變得更為單薄了的少女，心底泛起隱晦的鈍痛，語調不自覺地柔和下來，“時驍的資料已經在整理，回去讓熒姐把你的眼睛治好再談這些。”
蘭芙想拒絕，然後她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咕”了聲。
雖然看不見，但是她直覺狗兒子在偷笑啊草！
心很累，想把被子當口罩帶。
狗兒子說話了，“想吃點什麼，曹衍船上東西很全，粥、麵、粉、饅頭？”
蘭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爺要吃肉。”
不說這茬還好，一說簡直快餓死了。
她想吃牛扒，羊肉串，紅燒排骨，炸雞翅，烤鴨，鹵鵝！
“你太久沒進食了，吃太油膩對胃不好。”
蘭芙麵無表情，呼一下把被子蓋到臉上。
寶寶委屈。
寶寶救了他一命，到頭來連塊肉都吃不上。
五秒鍾後。
窩在被子裏的蘭芙聽到秦征輕輕地歎了口氣，又聽他道：“我光腦連著你桌上的語音設備，有事喊我。”
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出輕響，規律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蘭芙拽著被子打了個滾，把自己卷成一個雙層圓筒，再拱出頭來，“我要喝闊落。”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秦征皺眉的樣子，更囂張了。
“倒杯子裏，加檸檬片和一點點冰。”
“可樂不行，沒有營養。”
秦征低沉的嗓音從音箱裏清晰地傳來，像某種古典華美的樂器忽然被奏響。
“你懂個p，你告訴爹，可樂是不是黑咖色的？”
“然後呢。”
“以形補形，可樂補眼睛。”
“……”
秦征不想搭理這個不靠譜的人，他將案板上的食材細致地分類處理好，一部分放入烤箱，一部分轉移到盤子裏，開始烹飪。
頭腦還不太清醒的蘭芙抱著枕頭又迷糊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食物濃鬱的香氣喚醒。
她眨眨眼，聽到秦征在床邊喊她，“起床先吃點吧。”
蘭芙撐起身子，靠著床背坐好，感覺到秦征把一個小矮桌虛架在了她腿上，她用手指碰了碰，發現桌麵是某種木材製作的，手放上去不會涼。
秦征把一個溫熱的杯子塞進她手裏，“有牛扒，羊肉串，烤肉飯團。你先喝口粥。”
粥的溫度剛剛好，大米被煮得極綿軟，裏麵似乎是放了一些水產，滋味很是鮮美，蘭芙直接噸了半杯，“這是什麼型號的機器人做的？回頭我也買一個。”
“……”
蘭芙仰頭喝杯底最後一點粥，半天沒聽到秦征回話，細想之下險些被嗆到，“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秦征“唔”了聲，艱澀地道：“你……喜歡的話，以後也可以給你做。”
蘭芙嫌棄道，“你聽起來好像很痛苦，算了。”
秦征抿唇接過蘭芙手裏的空杯子，聲音更加僵硬，“沒有，真的沒有。”
越想靠近，越不知所措。
她隨意玩笑的言行，足以牽動他全部心神。
蘭芙看不見他的表情，因而完全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她十指在餐桌上平移，摸向裝著肉食的盤子。
秦征如夢方醒，清了下嗓子，把手套放到蘭芙手裏，“想吃什麼，我給你拿。”
蘭芙摸索著戴手套，好不容易才戴好一隻，不耐煩地皺起眉，“你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