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沈然猛然驚醒。
額角滲出細微冷汗,薄薄的水霧在他的皮膚表麵透出寒意。
他忍不住打了噴嚏。但他沒有在意。
作為一個自由職業者,沈然沒有了通勤的壓力,今天卻意外醒了個大早。
但他沒有起床,他還在回想剛才做的那個夢。
不知道為什麼,他夢見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女人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周圍一片漆黑,看不清楚是在哪裏。
突然,她用力地抖動和喊叫。
大概是因為她發現自己全身赤.裸,整個人都被捆綁著,不得動彈。
然而,盡管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發出尖聲嘶吼,黑暗的空間裏卻隻回蕩著沉悶而無力的嗚鳴聲。
因為她的嘴巴已經被人用碎布堵住了。
她的雙手分別捆綁在椅子的兩側,脖子也用麻繩固定著,即使拚命掙紮,也無濟於事。
一直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沈然,驀然發現自己緩緩抬起了步子,朝著這個女人走了過去。
女人看著朝她走來的人。
恐懼愈加強烈,她怔怔地看著麵前的人,回憶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可惜,她很快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劇烈的刺痛讓她發抖,有什麼東西進入了女人的身體,在她的腹部下方,靠近恥骨的部位。
沈然看見自己手上正拿著一把尖刀,慢慢地刺入女人的腹部。
好像在雕琢一項精細的工藝,他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腹部割開。
猶如一場屠宰表演,表演者緩慢地折磨著獵物的神經。
女人的精神瀕臨崩潰。
這個時候,伸進女人肚皮的尖刀又停了下來。
沈然聽見自己發出低沉的聲音,緩慢,沙啞,還有些怪異。
“你醒了。對不起,弄疼你了。”
女人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對她道歉,片刻的安靜過後,她又開始猛力地掙紮。
沈然從桌上拿起一塊抹布,抹布上麵浸滿了一種麻痹神經的藥物。
他拿起抹布,捂住了女人的口鼻。
下一秒鍾,他猛烈地驚醒過來。
是個噩夢嗎?
可是,他從未夢到過這樣恐怖的情景,夢中感覺十分真實,他還做出了這樣恐怖的行徑。
他準備起身衝個涼水澡讓自己清醒清醒。
從床上坐起,沈然看見貼在牆上的液晶電視仍舊閃著亮光,發出紛雜的聲音。
啊,又忘了關電視。
沈然一直是一人獨居,平時性情也比較冷,不喜交際,也很少與別人來往。前段時間工作出現意外,他辭去了工作,一個人獨處的時間更多了一些。
他習慣開著電視入睡。
他給自己的解釋是,萬一有小偷要摸進來,聽見家裏有很多人聲,大概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不過,事實上,沈然所居住的公寓是方圓幾裏安全係數最高的小區。小偷大概率不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盜竊,還有一個事實是,沈然隻有聽著電視的聲音,才能入眠。
近來睡眠質量也每況愈下,他越來越多地做夢。
獨居了多年,他沒有發覺自己仍有一些不夠適應的地方。
電視上正在播放整點新聞。
“警方在林河下遊發現一具漂浮的女屍,根據目擊者闡述,死者的腹部被人全部掏空,死狀十分駭人。目前警方已經全麵封鎖現場……”
沈然緊緊地盯著電視,他想要看一看記者在前線拍到的死者的鏡頭,可惜,現場早已被封鎖,不可能有死者的鏡頭流出。目擊者也被保護了起來,不能透露更多信息。
腹部,被掏空,女死者……
他的腦中一陣嗡鳴。
怎麼回事,會有這麼巧嗎?
剛剛夢到了自己在殺人,醒來就看到有人遇害的新聞……
而且從對被害者的死狀的描述來看,很像是自己在夢中殺人的手法。
一個女人,腹部被割開,接著,腑髒被全部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