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巨響,那繁花細刻的木門,竟是被一股蠻力生生撞斷。
沈傾酒磕了一半的瓜子登時撒了一地,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麵前的紅木圓桌被一道黑影淩空撞成兩節,木屑紛飛,地上正躺著一個臉若明月皎潔,身如柳枝風流的清瘦男子。
正是這風月樓的頭牌之一——竹溪公子!
他灰塵蒙麵,一身鴉青色長衫盡被扯破,修長的玉手紮著木屑,弄得鮮血淋漓,他捂著心口重重吐出一口血來,半點看不出往日清雅出塵的樣子。
沈傾酒見梅央嚇得小臉慘白,幾步到她身邊,為她揉著心口,壓著聲問道:“竹溪今日陪得何人?好大火氣!”
梅央被沈傾酒按揉幾下,緩了些氣出來。
“如此猖狂,還能有誰?唯有那混世魔王——定北侯!”
“竹溪也真是犯了劫數,被這魔王看上!”
沈傾酒耳邊環著梅央溫言軟語的抱怨,睜著一雙美目直往門外看去,就見門外影影綽綽立著一個男子,麵容當如九天星辰,此刻皺眉黑臉,都精致的如同墨畫一般。
沈傾酒低聲同梅央讚歎:“這魔王的皮相倒是生得頂好,瞧著比竹溪都出挑的多!”
“他雖脾氣壞的緊,然每次來風月樓,姑娘們都翹首以盼,偏生他隻看中竹溪!”
梅央擠眉弄眼地與沈傾酒閑聊,一雙鳳眼流轉在竹溪與定北侯潛星華之間,滿是揶揄。
“想是極好這一口……”
沈傾酒正閑聊的起勁,餘光突然瞥見門外一閃而過的沈江,臉色登時一變,也顧不得繼續看熱鬧,跟梅央打了聲招呼,就宛如一條遊魚一般,混進了人堆。
沈傾酒貓著腰,小心避著沈江的視線,滑進了後院,翻牆一路往相府跑去。
她今日出門原是避了門口侍衛的,回來也分外小心,隻沿著後院門口的青石路,壓著聲響挪步。
“嘭”一聲響動,正是人的骨肉落地的悶哼聲,沈傾酒正見到前麵不遠處,落下了一個黑影。
沈傾酒好奇去看,尚未走近,便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沈傾酒微微變了臉色,何人敢在相府門前放肆?
她走近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那躺在地上的人,正是今日大鬧風月樓的定北侯潛星華!
潛星華渾身是血,那件在風月樓尚顯清俊的黑色展袖寬衫,早已被血糊成一團一團,他緊閉著雙眼,蒼白的臉上一道道的竟是血痕,傷口密密的布在他胸口,那衣服也被割的不像樣,整個人狼狽的透著些死氣。
沈傾酒見他身旁還躺著一把寶劍,劍身冰涼發寒,森森的透著殺氣,一看就是至寶。沈傾酒好奇的緊,拿過來在手中把玩,那劍倒是輕巧,長長的一柄竟如玉石一般重量,隻是劍柄都滲著寒意,握得沈傾酒隻能來回換手。
她正把玩的有趣,劍身一轉,閃著寒芒的尖頭正對著潛星華的俊臉,就見潛星華薄如蟬翼的睫毛閃了閃,倏忽睜開了眼。
他黑眸冰冷,如同深淵,驚得沈傾酒倒退幾步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怎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