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煥收到greed的消息趕到羅銳房間的時候,就聽到sorrow聲嘶力竭的一句話。
“你們憑什麼,憑什麼惡心我們?”
語氣很凶,話卻聽著可憐,周南煥剛跟舉辦方那邊扯皮了半天,隻得到一個“俱樂部提出的輪換要求他們不能拒絕”的結論,匆匆趕回來,握住對方單薄的肩膀,心裏歎了口氣。
果然,小朋友眼睛都紅了。
越氣越委屈,把自己都快給氣哭了。
illusion沒有理會羅銳,讓greed帶flame回去,自己攬著顧見止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氣懵了,顧見止任人擺布地跟著走了。
周南煥問他房卡在哪裏他也沒反應,隻能自己上手從他的兜裏摸出了房卡。
“忘了我告訴過你的話了嗎?”
周南煥去洗手間找了條毛巾,用熱水浸濕了擰幹,蒙住了他瞪得老大的眼睛。
“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慪氣,相反,越是為難,越是要打好比賽,這是你的比賽,不是羅銳的,不是任何人的。”
顧見止終於有了點反應,他動了動嘴唇,周南煥放下毛巾,靠近了他一些才聽清楚。
“他怎麼能這麼對flame。”
“我們克服了那麼多困難。”
“我們離冠軍那麼近了”
顧見止眨了眨眼睛,兩滴淚水從他的下瞼掉下來,他自己卻像毫無知覺。
“sorrow,聽著。”顧見止第一次聽他這樣叫自己的名字。
“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拚盡全力比賽。”
“你要對得起即將退役的last,對得起還沒有妥協的flame,對得起還在努力比賽的greed,對得起被迫承擔一切的mx。”
“我更希望你對得起自己。”
“可是我老是會想這事,我沒法,沒法集中注意力”他像一個控製不住自己壞習慣的小孩子,又聽話又委屈地向周南煥抱怨,又像尋求幫助,希望周南煥可憐可憐他。
“注意力沒有辦法集中的時候,試著深呼吸。辦法會比困難多的。”
周南煥手上用了點力,迫使他直視自己。
“你是要身披國旗,為國爭光的人,記得嗎?”
“在衣服上繡上國旗之前,你也許會麵臨更多像現在一樣的困難,隊友也許會離開你,對手會打擊你,現實會為難你,時間會逼迫你,成績會打擊你,觀眾會議論你,堅持不一定會成功,但隻要任何一次你放棄了,你都不可能完成目標。”
“你有沒有想過動手的後果,這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讓你永遠失去堂堂正正打敗他們的資格,你不能失去這些機會,你還要用勝利來向他們證明他們是錯的。”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我在不在,永遠都不準這麼做,能做到嗎?”
顧見止點點頭。
“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打好每一場比賽,其他的交給我。”
顧見止坐在床邊,周南煥跪在他麵前。
顧見止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很想找到一些可以確定的東西,看得見摸得著的,可以相信的東西。
周南煥能夠感覺得到,但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更何況現在的他已然是精疲力竭,他低下頭去不再看他,歎了口氣。
“我答應你,我會陪你拿到冠軍的,直到你拿到冠軍為止。”
確定顧見止冷靜下來了,周南煥幹脆讓他們今晚都早點休息。
自從羅銳來找他談輪換的事情之後,周南煥幾乎就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
他作為教練,要聯係兄弟戰隊和沒有直接對抗關係的國際隊伍訓練賽,他們的每一場訓練賽他都要看很多遍,對手隊伍的比賽也一樣,數據收集更新,跟選手複盤,製定新的戰術和訓練計劃,準備下一輪的陣容和戰略儲備。
現在還要和羅銳談判。
周南煥沒有什麼大段時間睡覺,哪怕一個人,腦子也停不下來,世界賽的波折太多,他連安眠藥也不敢用,擔心會有意外事件來不及處理。
他必須要鼓勵選手們振作起來,但他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悲觀想法,甚至開始有自罪自責的想法。
是他沒有保護好選手,flame也好,mx也好。
他甚至最近忽略了sorrow的狀態,險些讓他碰高壓線。
周南煥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後怕。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危險,他可以在選手麵前掩飾得很好,但他克製不住自己,他比預料的更加疲憊,幾乎感覺不到餓,沒有任何食欲,他都想不起來上一次吃東西在多久之前了。
在羅銳說出“如果flame和last都不留隊那麼奪冠對msv也沒有任何意義”這樣的話的時候,周南煥就已經基本意識到了無論是他還是last根本不可能說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