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全篇很順暢,特別是關於魔力湧動和聯結的部分,我個人很喜歡。”弗立維教授推了推快從鼻梁上滑落的眼鏡,將手中的羊皮紙卷好遞還給艾比,“我想我可以很自信地說,在owl考核中,無論哪一個考官都會願意為你的成績單打上o的。”
“感謝您的認可,教授。”艾比笑著接過那卷羊皮紙,把它塞回書包裏。
“那麼,這周的課程到這裏就該結束了,”他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鍾表,“兩點十五分——還來得及去霍格莫德和你的朋友們會合,祝你有個愉快的下午。”
“您也是。”
走出弗立維教授的辦公室後,艾比並沒有直接走回休息室或者像他說的那樣前往霍格莫德。她快步走向轉角處一個狹小隱蔽的角落,將校袍口袋裏的那張破舊羊皮紙摸出來。
“我莊嚴宣誓我不幹好事。”
密集的棕色線條在空白羊皮紙上鋪展開,平麵圖中移動著的人物姓名一個個顯現出來。令她感到高興的是,屬於鄧布利多的姓名條正單獨停留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裏,而通往三樓走廊的路上沒有任何人——隻要她能夠在經過二樓時繞開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克勞奇先生。
艾比從沒有見過這位曾經雷厲風行的法律執行司司長,但這並不妨礙她站在西裏斯的角度對他感到厭惡——如果不是他的武斷決定,哈利本可以有一個真正的親人。
收起地圖,她決定快點從走廊經過,盡可能避免與這位很可能是來找珀西的魔法部高官接觸。
霍格莫德對霍格沃茲的學生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就連往常人流量最大的二樓走廊此刻也空空蕩蕩,隻能聽到她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她這樣想著,在經過樓梯轉角時無意中抬起頭,差點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原本應該呆在三樓辦公室裏的穆迪教授出現在樓梯最頂端的轉角處,手扶著一個空畫像框(原本在那裏的畫像大概已經跑遠了),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
“下午好,諾特。”他很罕見地主動開口向艾比問好,一隻外凸的藍色魔眼咕嚕嚕轉動著,發出很響的摩擦聲,“真意外會在這時候看到你,我還以為你會和哈利一起到霍格莫德約會呢。新鮮出爐的情侶們總愛黏在一起,不是嗎?”
他自以為頑皮地眨眨眼,臉上縱橫交錯的傷疤顯得更加猙獰了。
“是啊,教授,我想是這樣的。”艾比盡可能輕快地回應他的幽默調侃,“但感情是要講求策略的,我認為適當的分開有助於保持新鮮感。”
“策略。”他將這個詞重複念了幾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斯萊特林的女孩做事總有她們自己的風格,講求策略是很好的。”他說完,將之前還算溫和的表情收起來,重新變得嚴肅,“事實上,我有一些事情正需要你的幫助。”
“當然,教授。”艾比也跟著嚴肅起來。
“不需要表現得這麼緊張,孩子,是我要麻煩你。”他哈哈大笑著拍了拍艾比的肩膀,“是關於納威的——和哈利同宿舍的納威·隆巴頓,”考慮到艾比可能不清楚那是誰,他好心解釋了一番,“這個男孩的課業成績實在糟糕地超出我的想象,如果他將這種情況持續到五年級,我打賭owl證書他一張也拿不到。”
艾比靜靜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到底要將話題引向什麼地方。
“但我沒辦法不管這些,你知道的,我和他的父母曾經是好朋友——就像和你的兩個舅舅費比安和吉迪翁一樣。”看著她因吃驚睜大的眼睛,穆迪的嘴咧得更高了,似乎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看來你還不知道呢,你父親可不會認為這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是不是?你母親是普威特家的女孩,我在費比安的錢夾裏見過她的照片——你長得和她實在是太像了,僅憑肉眼就能判斷出的血緣關係。”
“哦,是嗎?我確實不太清楚父母的事情,那些實在太久遠了。”她努力維持表麵上的鎮定,指甲掐住自己的掌心,“我能為隆巴——納威,我能為納威做些什麼呢?”
艾比並不明白為什麼,但穆迪親口認證她身份時,她心中產生的並不是類似麵對莫麗或者隨便哪個韋斯萊時的激動和開心。事實上,她現在很想逃離這裏,然後一頭衝進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
“我希望你在圖書館和你的格蘭芬多小朋友學習時帶上他,必要時給他一些指導。當然,考慮到你要準備owl考試,我不會讓你耗費很多精力的。你能為我和納威做這些嗎?”
“當然,教授。”她點了點頭,隻想盡快離開這裏。
“那真是太好了。”他將不知道從哪裏掏出的一大疊羊皮紙塞給艾比,“這是我單獨為他布置的任務,等到下一次上課時,我會直接告訴他去找你的。”
“沒問題,教授。”艾比抱著那一疊羊皮紙,並沒有立刻把它們裝進書包裏——包裏還躺著媽媽留下的大腦封閉術筆記。
“好孩子,”穆迪教授又用自己布滿疤痕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給你和哈利的,以防你們需要一些特別的幫助。”
說完這些,他笨拙地晃動著自己的假腿,一瘸一拐搖晃著回到了辦公室。
艾比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紙條,發現這是禁書區一整年的借閱批準單,穆迪教授潦草的簽名上方分別填著她和哈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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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檬雪寶。”
警惕地環顧四周一圈,艾比低低對三樓的石獸念出口令,很順利地進入了校長辦公室旋轉扶梯。她熟練地叩了兩下櫟木門上的銅環,木門幾乎是在門環恢複原樣的瞬間就打開了。
鄧布利多教授坐在辦公桌前,手裏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從窗戶裏灑進來的陽光將他的胡子照得閃閃發光。
“日安,教授。”艾比走進來,發現掛滿畫像的牆已經被那塊熟悉的黑布給蓋住了,“希望我沒有打擾你。”
“當然不會。”他愉快地眨眨眼,示意艾比坐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艾比,你已經有接近四個月沒有來過了,我都要懷疑你已經把我這個糟老頭給忘記了。那麼,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