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牆上複古式掛鍾的垂擺搖晃,擊打出清晨正六點的提示音。
零淩的眼皮動了動,羽翅般的睫毛刷一下張開,露出底下琥珀般淺棕色的瞳仁。
她揉了下眼睛,嚶嚀一聲,從困意中掙紮坐起來,若無其事的坐在梳妝台前開始換妝。
細膩雪膚之上加底妝、腮紅、定妝、眼唇妝,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最後,在原來那身打底黑裙上,直接套上了一件洛麗塔風格的裙子,再順手將綁馬尾的發帶摘下,一頭瀑布似的濃密金發放了下來,披肩及腰,映著窗台的陽光而閃閃發光。
精致的小臉,嬌俏的身姿,毫無壓力駕馭住了紅黑碎花的洛麗塔裙子。黑蕾絲荷葉袖邊角,以及蓬蓬如花朵綻放的裙擺,都加持了一份美麗可愛。
她站起身在鏡子前比照了兩下,很是滿意。
透過鏡子,又看到她身後那個白發男人的驚訝表情,以及打鬥過後滿屋子的坑窪碎屑,她彎了彎唇,借著鏡子,開心地衝那人笑了笑。
誰能想象得到,三個小時之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卻渾身散發著禦姐氣質,氣場全開,還戰鬥力爆表!
空氣裏還彌漫著硝煙的餘味,戰後的塵埃覆蓋了住了大部分家具,僅僅梳妝台附近還保留了一兩分的幹淨,屋子的牆壁和地麵甚至有好幾處破洞,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破敗感。
“危房!危房!”一隻鸚鵡撲著青藍色的翅膀四處亂竄,壓著煙嗓叫:“零淩危!危!”
零淩撿起衣帽鉤上的魔術師帽子,嫩白的小手拍了拍落在上邊的碎屑,往頭上一戴。轉回身彬彬有禮地朝那個人施了一禮——
“那麼,五條悟先生,我還有演出,就先出去了。”
她頓了一下又道:“您餓不餓,有什麼想吃的,我回來可以給您帶。”
對麵的五條悟嘴角抽了抽,不知是過於荒謬還是過於興奮,滿臉的“難以置信”,輕輕的氣聲“嗬”笑出幾聲,揉著白發:
“冒昧問一句,你是人格分裂嗎?”
男人懶散地坐在椅子上,三個小時前,他看著零淩在三點的鍾聲響起時突然躺下睡覺,一場激烈的對戰還沒分出勝負,她竟能當著敵人的麵就大意的睡著,而後再過三小時/也就是六點鍾時,她又忽然莫名其妙地起來換裝。
拜托,有這麼神經大條的嗎?!
而且她現在那一副可愛的蘿莉模樣,還有誰能狠下心跟她打架?不可能的,除非那個滿身禦姐氣質的她出來。
那,也不可能的,五條悟不會無緣無故和女人打架,昨晚就是個意外。
零淩眉眼彎起,“不是的,我本來就是這樣,我還記得我跟您打了一架。”她現在的聲音甜甜的,毫無攻擊性。因為比較童顏,又比較瘦小,雖然已有18歲,看著更像個乖乖蘿莉。
“嗨嗨”,白發男人渾身鬆懈下來,性感的嘴唇逐漸勾起,卻令旁人的神經跟著緊張。
空氣慢慢凝滯,零淩不住屏息心跳漸漸奏響,默了一陣,那唇忽然輕飄啟動:“那這個變裝術我其實也挺熟的呢。”
他突然扯下蒙眼的布條,露出那雙寶石藍精彩綻放的眼睛,朝零淩眨了眨眼。藍色的眸子如鑽石般奇異閃光,過分璀璨!
這。這!!
五條悟解下眼罩後,他那支棱直立的白發都乖順地垂了下來,充滿了少年感。他一身的黑色製服,姿態懶散卻精氣神十足,渾身散發著痞帥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