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的窗戶透過來的陽光刺的眼睛生疼。
我迷茫的睜開眼睛,緩過神來之後發現腦袋脹痛,手臂傷口處也相較於之前更感覺到隱隱作痛。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身,想著要下床,又發覺雙腿發軟打顫,扶著床許久才緩過勁來。
“醒了嗎?”
我扭頭望向房門上的人影,看似是陸藺白在外麵。
拖著乏力的身子去開了門,扶著門緩了好幾口氣才調正氣力。
“你臉色不好。”
陸藺白搭過我手腕捏住我的脈門,又撫上我的額頭,下一秒不由分說架著我的胳膊又把我扶到床上。
“你幹什麼?”
陸藺白不語,迅速的拆解著我手臂上的紗布,徹底拆解掉之後他便立刻起身出門衝外喊了一句,低低的未聽見他說了什麼,隻聽見外麵應了一聲“是”他便又折返進了屋。
“你有些發熱,傷口已經開始潰瘍。”我推開他的手,掙紮著要坐起身,他卻不容抗拒的一把將我按回床上。“處理不慎會丟了性命。”
原本就混沌的大腦在剛剛適應了站立後立刻又因為躺平一瞬間又如同起了大亂,良久都眼前朦朦的發黑,腦袋也脹痛的更厲害。
=分界線=
“熏池?”
我站在山腳下,抬頭望見敖岸山上雲霧籠罩,山脊上依舊是遍地玉樹瓊花,而熏池與夫諸就立在當中,遠遠的俯瞰山下的我。待我近前想要撥開雲霧踏入結界,滿山的盎然隨著熏池與夫諸一起消散不見,隻剩下黃土石礫。
“為何落淚?”
我睜開眼,模糊的眼睛適應了許久才定睛看見床邊立著那日在街上莫名尾隨又莫名消失的男人。我慌張的坐起身,環視了四周確定這裏依舊是先前陸藺白府中的客房才稍稍放下了心
“你為何在此!”
“我若是不在此你早就魂歸西天了。”他也不客氣,撩袍坐在床邊,直接扯過我的手腕摸住了我的脈門。“離開了敖岸山,你現在身體與常人無異。”
除了褚烈之外,我並未告知他人敖岸山的事情,他卻能一語道破,頓時心中警鈴大作,來不及多想便飛速的抽回手,欲翻身下床逃出這裏。他卻比我更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我的腳腕,一把又將我扯回床上。
“真是不識好歹。若不是受熏池所托,我才不會管你死活。”
“你說什麼?”
“你不記得了?原先我去敖岸山尋熏池數次,有次臨走之前曾在結界處見過你。前幾日在街邊見你便想和你說明白,誰成想你那麼不識逗。”
“可是那明明是隻狸……沈行止?”
“不是狸貓,是朏,謝謝。”
他撇嘴切了一聲,一臉不滿且傲慢模樣盤腿上了床,一副要在床上與我長敘的架勢。
“你現下打算如何,那幫享福的神仙可不會管你一個凡人的死活。”他邊說著邊向上揚了揚頭,意指天上的一眾,“不然與我回我祖輩地界,隻要我在起碼也能保你百千年安泰。”
我一時間沒有回答他,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好似這世間六界無一處是可以留我名正言順安身點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