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
平城四條主街,叢日升到日落無一時不是車水馬龍,街肆叫賣不斷。
其中蘭合街道始末皆有五十年桂子數株,金秋時節馥鬱醉人,風動香馳,而眼下正是十月。
容府位於東城區,離蘭合街隔了很遠,郭青山卻在下馬時誤以為自己到了蘭合街。
他停下馬車後吸了一口氣,朝著車廂裏道:“公子,咱們到了。”
車簾被掀起,那手勻稱修長,一看便知是個嬌養的人。隨後探出一個十五六的少年,眉眼清修,鼻唇如玉,惹來許多目光。
看著門口高懸的容府二字,蕭伏華麵帶笑意道:“這口桂香也就隻有蘭合街和容府了。”
青山笑:“可不是,聞著香都認識路。”
蕭伏華從懷中取出拜帖:“去求見吧。”
青山接過拜帖上前與容府的仆人交談,不一會便見青山帶著仆人來了:“我家大人請公子進來。”
蕭伏華點頭:“多謝。”
“公子請。”
才一進院便瞧見院中所植的桂花樹,樹枝早已隱匿在厚厚的花蕊當中。
仆人又引導:“公子這邊請,我家大人說要與公子在偏廳相見。”
偏廳。
青山眉頭一挑,看向自家公子,蕭伏華對著他悄悄的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二人便在偏廳坐著等,這一等就是近兩個時辰。
平城特有的秋季桂染茶兩人已經喝了一盅,容祿卻還沒有來見的意思。
仆人隻是一遍遍的添茶,一遍遍的歉意道他家老爺一時有事,一時事還未盡,此事未了,又添了一事。
青山喝到第七杯時蕭伏華起身道:“既然容大人有事抽不開身,晚輩明日再來拜訪。”
仆人立即做出一副訝異惋惜的表情,最後道:“看來也隻有如此了,我送公子出去吧。”
“有勞了。”
青山駕著馬,頗有些憤憤不平:“咱們自己家的大人都沒給過公子氣受,大老遠跑這裏倒是受了一通氣。公子,你回去跟大人講一講,以後可別派這種古怪差事給你了。”
“不許胡說。”蕭伏華,“此番我來的目的容叔多少能猜出些,他多年賦閑在家,逍遙自在慣了。此事非同小可,他理應如此慎重。”
話語裏透出幾分擔心,“多走幾趟是小事,就怕容叔他是真的不肯再入朝堂。”
青山的臉色也立即嚴肅了起來,想了想道:“非他不可嗎?”
蕭伏華:“他是最合適的。”
二人正說著,忽聽到後麵有人喊著“蕭公子”。
青山朝後看去,剛才那個容家仆人騎著馬追過來了,不一會就跑到跟前。
“唐突了。不知公子接下來可還有什麼安排?若是沒有的話我家大人說他事情忙完了,想留公子吃個晚飯。”
青山聞言立刻笑了,等著蕭伏華吩咐。
蕭伏華掀開小窗道:“勞煩回去回複你家大人,晚輩這就過去。”
仆人笑:“好的,勞累公子了。”說著轉馬回身。
蕭伏華撣了衣擺,進了廳堂入眼便是一桌好酒好菜,容祿早已在一邊坐下。
立即上前作揖:“伏華見過容叔。”
容祿四十上下,身材清瘦有風骨,一把胡須飄飄,抬手示意他起身,笑道:“你在我這不用多禮,趕緊坐下吧。多年不見你倒是成材了,你父親可還安好。”
蕭伏華笑∶“多謝容叔誇讚,我父親一切都好,叫我問候容叔。”
待他坐下,容祿道:“今日沒有生氣吧。”
“晚輩不敢,隻要容叔不怪我唐突拜見就是萬幸了。”
蕭伏華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通體不過方寸的木盒,“這是伏華特意給容叔準備的東西,還望容叔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