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情有些無措的握著手中的瓷杯,眼神閃了閃,最後像做了重大決定般的抬起頭,看著男人的眼睛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她的身世,但是你能不能和我和好?”
即使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有多麼的無恥,可是黎情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兩年前,她因為其他而失去了他,那麼兩年後,她願意用曾經的一切去換回他,因為她是真的愛這個冰一樣的男人,一點也不想失去他!她要獲得那些本來就屬於她的柔情,而不是讓另外一個小毛孩霸占住。
而在沒有經過允許的情況下,如果她說出了花球球的身份,那麼主上是絕對不會饒了她的,但是現在她真的管不了那麼多了,她隻是想要重新獲得這個男人,重新得到這個男人。
花無冷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她,黎情低下頭,想了想,才開始說道:“球球可能就是我們主上要找的人。”其實到底是不是,結果在昨天就已經出來了,但是主上沒有宣布結果,所以黎情隻能說是可能。
花無冷心頭一驚,冷眸眯起,冷聲問:“誰是你的主上?”
黎情為難的低下頭,一臉抱歉的說道:“這個我不能說的,真的不能說的。”如果說出來,就不止是死亡那麼簡單了。
“那他是哪裏人?”冷眸裏滲入了一層陰厲。
“不是本國人。”
花無冷眼裏暗光一閃,這點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內,他早就找人看過那塊玉佩了,確實不是本國的文圖,而且小家夥把它帶在身上,是從來不離身的,他還是有次趁著她睡覺時偷偷的刻畫的。
“他現在在哪裏?”花無冷又問道。
“在A市。”
花無冷眼裏陰狠厲光一閃而過,猛地起身,抱著懷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小家夥轉身離開,步伐沉重急促,稍顯淩亂。
花無冷不知道的是,他前腳才剛走,後腳黎情就被人抓走了,黎情看著駕著自己手臂的兩個陌生男人,似乎也沒有要掙紮的意思,而是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下從容的走了出去,因為她知道從她走上那條路開始,這一天就注定會到了來,現在她隻希望花無冷是愛著她的,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怎麼樣的。
晚上7點半,正是飯點時間,車來車往的街道上也不像白天那般喧鬧,反而有些靜謐,紅色的太陽遠遠的懸掛在天沿,溫煦的夕陽照在人身上,印下一道淡淡的紅印,同時也在地上拉長了一個個身影,顯得有些寂寞,有些蕭條。
花無冷抱著小家夥急步走上路上,臉色很陰沉,一雙冷眼深沉幽暗,探不出絲毫情緒。
坐在他懷裏的花球球破天荒的也安靜了下來,肥嘟嘟的小臉蛋竟然也難得的出現了幾分認真,彎彎的小眉毛微微蹙起,粉嫩小嘴緊緊的抿著,似在思考。
花無冷低下頭,看著她蹙著眉毛沉思的樣子,冷不丁的一驚,陰測測的開口:“小球兒?你在想什麼?”
花球球回過神來,愣愣的看著花無冷的俊臉,眼睫毛垂下,遮住了眼裏的光彩,她特意歪著頭湊進花無冷的脖子裏,軟軟的說道:“爹地,球球好累哦,球球想要睡覺覺了。”
低沉的冷聲從男人的胸腔裏發出來:“小球兒,你在想什麼?”花無冷再次問道。
小家夥在男人脖子裏搖搖頭,小聲音悶悶的:“沒有在想什麼啊,球球隻是想睡覺角了。”
花無冷俊臉上鬱氣凝聚,滿臉陰騖,大手強硬的挖出她歪在自己脖子裏的小腦袋,手指捏著她嬌嫩的小下巴,力道有些大:“小家夥,你不要跟爹地耍什麼小心思,知道嗎?”
花球球被迫仰著頭望著男人那張殘暴的俊臉,小下巴上傳來的痛楚讓她紅了眼眶,大眼睛裏水光泛濫,吸著小鼻子,小小聲的啜泣:“爹地?”
花無冷心裏頓感煩躁,他提著小家夥的衣領把她放在地上,甚至沒有刻意的去維持力道的大小,就這樣把她慣在了地上。
花球球被男人猛的一放,幾個蹬蹬的退步,一個不穩,跌倒在地,小屁股頓在地上,小手上也紮進了一些小石子類的顆粒。
她抬起頭看向男人,小眼神裏含著茫然以及幾絲委屈,平常就算爹地再不溫柔,也從沒見他對她這樣過,小家夥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花無冷蹲下身體,粗糲的手指捏著她的小下巴,冷眸眯起,眼裏是凶光,是殘忍,亦是野獸最瘋狂的炙戀,:“說,說你不會離開我。”
花球球睜著水眸茫然而害怕的望著他,小嘴唇微微顫抖,小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一臉的無措。
花無冷沒了耐性,表情更加的殘暴無情,怒吼:“說啊,說你永遠不會離開!快說啊!”
淚珠子啪嗒啪嗒的直掉,花球球撐著身體又往身後退了退,滿臉的懼意。
男人突然聲音變的陰涼:“小球兒,你還是要離開是不是,是不是?你說!”
花球球愣愣的看著與平常完全不一樣的爹地,抿著小嘴無聲的啜吸著。
花無冷閉了閉眼,垂在一邊的手緊握成拳,直捏的咯吱咯吱的響。花球球看了看男人,見他閉上了眼睛,忍不住起身,慢慢的靠近他,微微膩進男人的懷裏,胖胖的小胳臂小心的環著他的脖子,啜吸著小聲音說道:“不離開,球球不離開,爹地不生氣,球球一定不離開,嗚嗚……嗚嗚……”
花無冷一直僵硬著身體,直到感覺懷裏那團軟綿綿的小身體,眼神一暗,猛然間收緊鐵臂,使那具小的可憐的嬌軟身體嵌在自己的懷裏,那麼的緊,那麼的緊,幾乎勒的懷裏的人不能呼吸。
花球球感受小腰上的臂力,但是這一刻也懂事的沒有再說話,而是軟軟的歪在男人的懷裏,似乎想要給這個幾近暴狂的男人安慰。
兩人蹲在人行道上,寬闊堅硬的懷抱裏緊緊的依偎著一個小小的身子,安靜的,溫馨的,仿佛天生就該鑲嵌在男人懷裏一樣,那麼的契合,那麼的完美,夕陽在兩人身後拖了一條長長影子,就像一個人一般……
當花無冷回到花家別墅時,花球球已經歪在他懷裏睡著了。
“怎麼現在才回來?”花無俊湊上去接過來,卻看見小家夥臉上竟然還留著兩道淚痕,窩在臉旁邊的小手上深深淺淺的印著一些小紅印,有些小石頭甚至都卡進了皮裏,花無俊危險的眯起桃花眼,看向花無冷:“老大,小家夥這是怎麼了?”
花無冷轉眸看向他懷裏的小家夥,眼睛裏閃過幾絲心疼:“給她擦點藥,別吵醒她。”說著就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從另外一邊過來的花無軒,有些疑惑的看向花無冷已經緊閉上的房門,問道:“大哥這是怎麼啦?”走近花無俊身邊瞄了瞄他懷裏的小肉團,眼睛一眯:“小家夥哭過了?”
花無俊歎口氣:“還不止啊,你看看這雙小手……真是的,還要不要了。”
花無軒瞟了一眼小家夥滿是傷痕的小手,轉身往裏走,一邊走一邊輕聲說道:“你先給她拿溫熱的毛巾擦拭一下,我去拿醫藥箱。”
等給小家夥擦好藥,換下那身髒兮兮的衣服,已經是深夜了。
花無俊和花無軒對看一眼,起身往花無冷房間走去,此時花無冷的房間還是燈火通明,直到淩晨,燈也沒有熄滅,從房間裏隱隱傳出三個男人的交談聲,以及隱藏在黑暗下那不為人知的炙熱狂情。
另外一邊。
陳燁朝黎情點點頭,調侃道:“嘖嘖,聽別人說黎大小姐會舊**去了,我還嚇了一大跳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也不多溫存溫存啊?”
黎情轉開眼,不理陳燁的調侃,轉身進屋。
看著已經進屋的女人,陳燁勾唇一笑,有趣,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屋內,光線暗淡,隻隱約看見床邊站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站在月光底下,隱隱有幾分飄飄欲仙的感覺,黎情站在身後,不禁有些愣神,這樣的主上,似乎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悲涼的氣息,可是轉眼又搖搖頭,主上是什麼身份,又豈會有悲涼這種東西存在呢。
“主上。”黎情恭敬的低下頭喊道。
“黎士,你跟了我幾年了?”少年淡漠的聲音響起,在夜空下輕的幾乎聽不見。
“兩年。”
“那你知道你父親跟了多久嗎?”少年還是背對著她而立,身上卻隱隱的散發出幾分殘暴之氣。
黎情垂眸,捏緊雙拳:“50年。”她的父親黎煜在宮裏整整呆了50年,相當於人的一輩子!
“當初入宮時的誓言記得嗎?”
“忠於宮,忠於主上!”黎情馬上雙膝跪地。
“好,很好,看來黎士的記憶力不錯。”少年似乎在誇獎。
可是黎情跪在地上卻是一驚,瑟瑟發抖,不敢再說半句話。
她以為自己會受到很殘酷的懲罰,可是令她意外的是,少年卻突然擺擺手,說道:“既然黎士已經替我打了頭陣,那我就不辜負黎士的期望了。”
“主上?”
“下去吧,明天,你會很忙的。”少年淡淡的說道,示意她退下去。
黎情沒有退下去,反而抿了抿嘴,閉上眼睛,伏下身體,頭磕地:“求主上放黎情出宮。”
少年似乎來了興致,有些詫異的問:“為什麼?”
“因為我有了心愛的人,我想和他在一起。”
心愛的人……少年清涼的眸子回暖了些許,揮揮手,沒再說話。
黎情有些忐忑的看了少年幾眼,欲言又止的退了下去。
房間裏又恢複了安靜。
少年低頭,如凝脂般的玉手拿起掛在胸前的玉佩,放在嘴邊輕輕的吻了吻,歎息般的說道:“天漪,哥哥明天帶你回家。”
……
第二天一早,花球球從床上爬起來,等花無軒伺候她洗漱好後,就往飯廳走去。
飯廳裏,花無冷獨坐一方,麵前放著三明治和一杯咖啡,花無俊坐在另外一邊,手上拿著一份娛樂報紙,眯著眼正看得來勁。
“小球球,早安。”突然發現站在飯廳出口的小家夥,花無俊溫柔的說道。
花球球沒答話,隻是用小手掰著自己的衣服角,有些怯怯的看了花無冷一眼,也不敢走過去。
跟在花球球身後一路出來的花無軒,看著她愣在半路上的胖身子,勾起嘴角,眼神寵溺的摸了摸剛剛給她整理好的小毛發:“球寶寶,怎麼不過去啊?今天有你最喜歡吃的油條和豆漿哦,還不去該冷了。”
誰知他話一說完,小家夥轉過身就抱住他的大腿,小臉埋在他的腿上,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蹭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