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語就算不看，都能感受到穆霖敵視的目光，好像恨不得把她給吃了。
“哈？”她頭歪了歪，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打扮精致的女孩子。
陸澤結賬回來，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僵住。
“還真是……碰到誰不好，偏偏是穆家的那個丫頭。”他扶額。
馬路上，蘇沐語跟在陸澤身邊，前麵是拉著陸祁軒手不肯放的穆霖。
蘇沐語看著前麵兩個聊天到忘記他們存在的孩子，內心一片茫然，說是出軌吧，就是兩個小孩子而已，她還犯不著為一個沒長開的小女孩為難。
陸澤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難過，回去我幫你教訓他。”
蘇沐語：“……”
穆霖的女傭跟在陸祁軒和穆霖身後，亦步亦趨，他們三個離她和陸澤越來越遠。陸澤看到她沒有一點反應，奇怪地問：“你沒有一點危機感嗎？”
“什麼危機感？”蘇沐語不解地抬頭。
“他們兩個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陸澤說，“穆家千金對你來說是個威脅，以你的性格，難道不想做點什麼嗎？”
難道她就一定是那種很凶惡的人嗎？
“可事實是，你拆散了他們。”她有些生氣地說，“我可不想成為你的幫凶。”又不是她哭著喊著要稼進陸家的。
陸澤能說出這種話，她有點不想再裝下去了，她在這個男人麵前，就像掩耳盜鈴一樣，什麼偽裝都沒有用。
陸澤笑笑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我對這個丫頭印象還可以，但我不喜歡他爸爸。”陸澤說。
說這個跟她有關係嗎？蘇沐語越來越看不透他了。前麵有一群小乞丐，看到這些衣衫襤褸的小乞丐，蘇沐語已經預知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穆霖看到那些小乞丐之後立刻就想走，但是陸祁軒停在了原地，眼裏露出不忍的神色，果不其然他開始找自己身上的錢了。
“我們去買點東西給他們吃吧。”陸祁軒說。
陸祁軒看過來的時候穆霖臉上的不情願立刻消失，到底還是小孩子，再裝也會破洞百出，在蘇沐語眼裏簡直是小孩子過家家，但這種水平騙一下陸祁軒還是可以的。
兩個孩子開始去麵包店買麵包。
不一會兒，他們拿著一大袋麵包出來，開始分給那些小乞丐，有女傭在旁邊看著，陸澤就沒有過去，蘇沐語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看下去了，至少，裝的善良一點。
“我去幫他們。”她說。
她以為陸澤會點點頭，讚賞地讓她過去，可陸澤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你真的想去嗎？”
蘇沐語臉上乖巧的笑容僵住。
“我們總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的演技高超，習慣性地扮演周圍人喜歡的角色，卻不知道在聰明的人眼裏，我們就像個傻子一樣。”
蘇沐語緩緩地退回來，她把臉上的單純乖巧收了起來，有些沉默地看著陸澤。
看到她的動作，陸澤唇角上揚。
“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歡你。”陸澤望著不遠處的陸祁軒說，“自私卑鄙，對周圍的人沒有太多的感情，像這樣假惺惺地幫助別人不會讓自己得到快樂，無非是為了做給對自己有利的一些人看。父親在的時候假裝乖巧的女兒好從父親那裏爭得寵愛，看不慣的女傭，演著柔弱的小姐把她趕走。在丈夫的家裏扮演著單純柔弱的妻子……”
蘇沐語錯愕，她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有種被揭穿一切的恐慌，像是突然被放到太陽底下的老鼠，光溜溜地被人凝視著，審判著。
“還要和我演下去嗎？”陸澤笑得沒有一點溫度。
她閉上眼睛，長長地歎了口氣，又似乎覺得渾身都輕鬆了：“你說的對。”
“你要把我趕回蘇家嗎？還是打算向蘇家問罪？”她平靜地問。摘了麵具，脫離了自己建構的角色，她的心反而安定了很多。
“為什麼要把你趕回去？”陸澤忍不住笑了出來。
“？”蘇沐語。
她真的就沒有看透過這個男人一次。
“我說過，我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很喜歡你。”陸澤低頭看著這個小小的女孩，有些出神地說，“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