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圖是南荒上千部族中的一個小部落,占地也不大,整個鎮子東西長三裏,南北四裏,總共十二平方裏。內部多是土石木頭建成的房屋,中間部分則是精美的竹樓群。
火圖族雖然不大,也就一萬多人,但平時卻非常繁華,他們有一片廣大的香樹林,盛產香花,濃香撲鼻。周圍部落的上層人士都會把名貴的衣服,或是從北麵商人手中購買的絲綢送到這裏來熏香。因此火圖一族雖然沒有太多的耕地,但他們的生活一向富足。
但是,現在火圖部族的鎮子卻看不出一點兒繁華熱鬧,冷冷清清的街道和集市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
在竹樓群的中間,最大最精美的一座主樓內,一個中年壯漢正滿臉焦慮地來回踱步,不時看一眼左邊的一扇小門。
片刻,小門吱呀打開,一個麵容枯瘦,身穿漆黑鬥篷的老者走了出來。
“大巫師,怎麼樣,圖蘭她……”中年壯漢一步來到老者跟前,急聲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淡淡道:“族長,圖蘭已經被黑暗的蛭蟲完全侵蝕,準備讓她回歸火圖之神的懷抱吧!”
族長猛地一僵,眼中瞬間充滿哀傷,問道:“大巫師,還能再堅持幾天嗎?”
老者靜靜看了族長一眼,擺手道:“圖蘭堅持不到大浮騰分發去蟲草,族長不要再抱什麼希望了!”
說完,老者垂下頭,鬥篷上漆黑的帽子遮蓋了半張臉,然後慢慢走了出去。
族長轉身進入剛才那個小門,裏麵是一間不大的臥房,竹製的床上,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女孩緊閉雙眼,呼吸微弱。
這孩子極為消瘦,幾乎就剩下了皮包骨頭,小臉上泛著青灰的顏色,一看便知命不久矣。
族長站在床邊,粗大的手掌輕輕撫著小女孩的麵頰,兩行淚水不可抑製地淌了下來:“圖蘭,對不起,阿爸真的沒有辦法了!香樹是整個火圖的命脈,阿爸不能放棄……”
“族長!”就在中年壯漢喃喃自語時,門外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喚。
中年壯漢一頓,收回手掌,抹了一把眼淚,深深吸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空曠的廳中站著一個麻衣老者,看到族長出來,馬上說道:“族長,剛才香樹林守衛回報,有一群好像是北麵來的商人差點闖入香樹林。而且這群人的修為非常高……”
“嗯?”族長皺起了眉頭,問道:“守衛有沒有傷亡?”
現在大規模爆發蛭蟲病,整個鎮子倒下了一半人,往年存留的去蟲草也消耗殆盡。剩下的人要是再出現傷亡,那部落就更難過了。
“沒有衝突!”祭祀搖了搖頭,說道:“雙方語言不通,咱們的守衛看到他們往前走,就射了一箭。結果那幫人卻退走了……就是不知是不是劄幌請來的人!”
“呼~”族長出了口氣,說道:“沒有衝突就越好……那些北方的商人應該是不熟悉路走錯了!劄幌還沒有膽子強搶豪奪,否則就不會用去蟲草來要挾我了!”
“族長說的是!”祭祀聞言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裏屋,問道:“圖蘭怎麼樣了?”
一說起圖蘭,族長神色就是一暗,有些艱難地說道:“情況不好,大巫師說,怕是……”
“就不能再堅持幾天嗎,大浮騰就快下發去蟲草了!”祭祀皺起了眉頭。
“堅持不了了!”族長說完這句話,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身子有些晃。
“哎!”祭祀用力跺了下腳,歎道:“早知道圖蘭會得病,就讓大巫師就留下一些去蟲草了!”
族長沉默了片刻,說道:“這事不怪大巫師,誰能想到今年的蛭蟲病這麼厲害!鎮子裏這麼多人得病,大巫師當然全力救治……我也沒想到,圖蘭後來也會被傳上這種病!”
“族長別急,不是已經派人去其他幾個部落了嗎,咱們出這麼大的價錢,肯定能夠買來一些去蟲草,拖住圖蘭的病情!”祭祀說道。
族長聞言,又是一聲歎息:“已經有兩人回來了,根本就沒有買到……今年的蛭蟲病爆發太猛烈,周圍幾個部落也不輕鬆……而且劄幌早就從他們手中購買了不少去蟲草,人家已經沒有多餘的賣給咱們了!”
“劄幌,他居然……如此不擇手段!”祭祀呼吸粗重,咬牙切齒,兩眼都能噴出火來。
“那卡隆那裏總該有吧,他這一片最大的部族,咱們都在他的管轄範圍,手中的去蟲草也最多,肯定能……”
祭祀話沒說完,族長就搖頭道:“去卡隆那裏的人也回來了,同樣買不到去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