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小姐,他一個外男,怎好跟我們住在一起?”三個人中,隻有李嬤嬤情緒肢體都很激動,她分明有點著急,“這,這不合規矩啊。”
無蕭心裏想著,這怎麼就不合規矩了。
“他是病人。”堇色頭也不抬,不疾不徐道,“就養好了傷,就讓他走。”
李嬤嬤急的團團轉,但也無話可說了,她知道大公主麵冷寡言,實則有一顆菩薩般的心腸和說一不二的脾性,見到傷患,自是不願意委屈了他。
可是今日不同,今日是堇色生辰,況且過了今日又不知何時便有皇宮裏的人來接他們回去,到時候如見有外男,如何處理這個場麵?公主豈非白白受牽連?
她家公主醫癡的性子,自是將這個小子完完全全當做病人,可這個小子,分明是沒有把公主當做治病的大夫!
她進來屋子時看得分明,小子那直勾勾的眼神一直看著堇色,那眼神……李嬤嬤細思恐極。
是了,一個重傷落難的歹人,遇到了仙人相貌一般的公主,還是他的救命恩人,怎麼能不產生一些那種男女之間的不可說想法?
她怎麼能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玷汙了公主的聖潔!
想到這裏李嬤嬤便氣不打一起來,將無蕭裏裏外外打量了一遍,看著他髒兮兮的臉和破爛不堪的衣裳,李嬤嬤從鼻孔哼出一口氣,高高在上的眼神露出掩飾不住的不屑和鄙夷。
這般不堪之人,還敢肖想當朝公主!
“跟我來!”李嬤嬤轉身,沒好氣道,又不放心地提醒他一句,“傷好之後,你最好是如你所說馬上離開這裏!”
“自然。”無蕭還算配合地迎合著,心裏想的卻是,那可不是你說了算。
幸好他這幾年變得“清心寡欲”起來,被貌美姑娘嫌棄也就罷了,剛才被老嫗又一次嫌棄了,換做以前的無蕭絕對不讓她活到明天早上。
不過他不在意,他在琢磨著堇色方才說的話,琢磨著琢磨著,心情竟然莫名開朗了起來。
為什麼心底,莫名有了那麼一絲雀躍呢?
。
就算是被安排到了最偏僻的房間,無蕭也在自我安慰著,這怎麼也比柴房好吧。
再說,一想到是和她待在同一方天地下,他心裏還美滋滋的。
不過不如他所想,他滿心期待著,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端著熱氣騰騰的藥走了進來,“這是我家姑娘給你開的新藥方,藥煎好啦。”
茱萸歡快地踏了進來,注意到少年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轉身,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背後,“你在找什麼啊?”
她沒在意,便又催促道,“這個湯藥不能放涼,快趁熱喝了吧。”
無蕭隨意應了一聲,“哦、多謝。”
茱萸顯然是個話癆,好不容易穀中來了個陌生人,她變得新奇又熱情,在無蕭鬥大的房間裏晃蕩著,嘴上滔滔不絕,“我是這裏的丫鬟,我叫茱萸,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就好了,你可千萬別去惹李嬤嬤,李嬤嬤最看不得外來人了,不過這麼多年她老是這麼說,也沒見一個外人進來,這麼說你還是第一個入穀的呢。你是從哪裏來的?怎麼弄的這麼重的傷?你是做什麼的?你是不是奉天人?還是從翰天來?對了,你渴不渴,餓不餓?”
無蕭直接打斷她,“她呢?”
“啊?”茱萸從滔滔不絕的話語中戛然而止,顯然還沒緩過來,她盯著無蕭,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我家姑娘?你找我家姑娘幹嘛?”
無蕭移開目光,訕訕道,“我想多了解一下傷勢。”
“這個你找我就好了呀。我也會的。”茱萸思無邪,“你有什麼事還是找我吧,我們姑娘昨天救你可是熬了整整半夜呢,你別去打擾她了。”
無蕭停住了喝藥的動作,抬起頭,“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