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結束,他們回到後台彩排室換衣服。不知誰提議在那塊黑板上寫下他們所有參與人的名字。
“啊?但是也會被擦掉吧?”
“背麵!我們寫黑板背麵,沒人用自然不會被擦掉。”說著那人把移動黑板轉過麵,背麵對著他們。
蘇晨夏看著熟悉的黑板,笑了一下。那年也是這樣,那是她和周季白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那年她還想著等周季白寫完,她在旁邊寫,反正這麼多人也不會被發現貓膩。隻是那天她被擠到了前邊,先寫了名字,沒能看到周季白寫在了哪裏。
“你先寫。”周季白把筆遞給她。
蘇晨夏想了下,說道:“那你寫我旁邊,咱們兩個挨著。”
“好。”
等她寫完最後一筆,周季白便在她名字後邊寫下自己的名字。
蘇晨夏愣了下,不知這人是不是故意,她‘夏’字最後一捺和他‘周’字的第一撇相撞在一起。
宛如緊緊相依。
黑板上每個人的名字中間或多或少都會有縫隙,隻有他們兩個沒有,緊挨的就像一個名字。
窗外暮色漆黑,她抬眸看向身邊的人。那人寫完最後一個字把筆遞給下一人,笑了下,很淺很淺。如果不是她仔細盯著估計不會發現。
所以這是他故意這麼寫的嗎?
月色灑在路上,教學樓放學吵吵鬧鬧,冬天冷風吹動樹木叢,一路上的路燈明亮,沒有一絲黑暗。
蘇晨夏看了眼身邊那個總是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收回目光。偷笑了下,眼神不禁放的柔軟。
少年的愛,真誠又熱烈。
他溫暖寒冬,照亮黑暗。
更是生生不息的溫柔與希望。
蘇晨夏抬頭看著月亮,那瞬間忽然明白夏目漱石為什麼要用‘今晚的月色真美’來含蓄的表達愛意。
不是月色真美,而是你看到月亮時想起的人。
那種想起他怦然心動的瞬間,值得所有美好。
她轉頭還有些害羞,輕聲開口:“周季白,你低頭。”
“幹嘛?”他不明所以,但還是彎腰與她平視。
撞進他眼眸的那刻,蘇晨夏心跳莫名加速,耳朵如同被加熱泛起紅色。她眼睛一閉,往前湊了下。
冬天裸露在外的皮膚很涼,但男生的紅唇卻意外的溫熱。觸碰到的瞬間所有昏昏欲睡感官都倏然清醒,明明不是很燙,卻將她渾身都泛著熱氣。
周季白怔在原地。
“那個……我剛才沒想……”蘇晨夏臉漲紅,聲音哼唧唧。
啊啊啊啊她剛才做了什麼?!
她發誓,剛開始真的隻是想親下臉!
周季白要是生氣怎麼辦?他會不會以為我很隨便啊。這才戀愛第二天,就親人家!
現在解釋好像也解釋不清。
欸,美色誤人。
周季白看著女孩懊惱的神情,氣笑了。
眼神往下瞥,耳朵也不禁泛紅。
心裏嘀咕:剛才隻是輕微的碰了下,都沒好好感受。
想著便扶起她的下顎,在女孩錯愕的目光中,低下頭。
不同於剛才的蜻蜓點水,他像是水壺燒開時冒出的熱氣,所有滾燙的氣息都湧入對方鼻息。舌尖如同繪畫時的水彩筆,一點點描繪唇內的形狀,慢慢的交織在一起。
漫長的街道,冷風瑟瑟,在這昏暗的路燈下,影子微微顫動,兩人在樹下彼此相擁接吻,是數不清的眷戀和愛意。
輕輕哈出的霧氣緩緩消散,眼底氤氳又纏綿。
這是一個漫長又溫暖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