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鄞看著做好的飯菜逐漸變涼,心也跟著涼下來,手邊是亮著的手機,上麵顯示著無法接通。
這是給呂欣溪打的第六個電話,這是跟她在一起的第六個年頭。
顧鄞把菜一盤一盤的倒進垃圾桶,拖著疲憊的身子倒在床上,胃又不自覺的抽痛。
“嘶。”
顧鄞把大拇指摁在胃的位置,期望可以緩解疼痛。
但是,沒有用。
胃疼一次比一次猛烈,顧鄞的額頭滲出一層細汗,手抓緊了床單,身子蜷縮著窩在角落裏。
顧鄞的第一反應不是吃藥,而是找呂欣溪。
顫顫巍巍的手伸過去,滑開手機撥打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最後卻傳出來冰冷的機械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好家夥,這次直接關機了。
顧鄞忍著疼下去找止痛藥,腿一軟摔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哼。
想都不用想,她現在很狼狽。
吃了藥躺在床上,加大的劑量堪能緩解痛感,窗外是隨風搖曳的樟樹。
鄞州的樟樹。
當初買這房子的原因還是因為院裏有一棵樟樹,呂欣溪摟住她摔進沙發裏,笑著說。
“這樣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就可以睹物思人啦。”
什麼睹物思人,現在是物是人非吧。
清晨,顧鄞被陽光曬的醒過來,旁邊還是空無一人。
“死了吧。”
胃好像不疼了。
洗漱完出來自己做了個三明治,靠在檀木桌麵上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作息這麼規律怎麼會有胃病這種可怕的東西。
“哢嗒。”
呂欣溪推門走進來,看見站在玄關正穿外套的顧鄞。
“小鄞……我昨天。”
呂欣溪昨天喝多了,不知道哪個助理給她安排住的酒店,早上起來發現手機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全是自己的寶貝老婆。顧鄞平日裏最厭惡她在外過夜。呂欣溪匆匆忙忙的趕回來,看見了現在這一幕。
“行了,我去上班了。”
顧鄞的眉間是藏不住的冷漠。
“寶寶……我。”
呂欣溪拽住她的手腕往懷裏一送,聞著那人淡淡的發香,忍不住在脖頸上親了一下。
顧鄞推開她,對著鏡子照了照。
“你別鬧了行不行,呂大總裁。”
呂欣溪這時候才真正意識到呂欣溪生氣了。顧鄞甩開她的手,自顧自的走出去。
呂欣溪沒有去追,她深知顧鄞的脾氣。她走進廚房,看見了垃圾桶的飯菜。
好像沒人吃過,那她怎麼會做。
猛的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曆,才發現事情真的不對勁。
“六周年紀念日……”
“我都幹了什麼啊。”
呂欣溪給顧鄞打了個電話,不知道是真的忙還是不肯接,對麵始終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啊,好煩。
顧鄞看著這個星期的財務報表,揉了揉太陽穴企圖緩解疲憊。
胃又開始疼了,就好像有個小鬧鍾一樣,到點就疼。
“顧總。”
“進。”
“顧總,午飯要吃什麼嗎?”
顧鄞想起公司的飯菜,有點想吐。
“幫我打包帶一碗粥吧。”
“好的總裁。”
呂欣溪拎著飯盒與秘書擦肩而過,手正要推開門,聽見了清冷的聲音響起。
“嗯……嗯好。”
“期待與您的見麵。”
待聲音消失,呂欣溪才推開門走進去,辦公椅上的人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繼而又低下頭。
“你來幹什麼。”
“沒事不能來看看老婆嗎?”
呂欣溪笑眯眯的說,一邊把飯盒放在桌子上一邊靠近顧鄞。
濃鬱的香水味熏得顧鄞有點喘不來氣,她伸手去推呂欣溪,起身打開窗戶。
“味很大嗎,我記得你原來最喜歡這個味的香水呢。”
呂欣溪好像忘了,她一直偏愛柚子尾調的香水,不膩不衝剛剛好。
呂欣溪又打開飯盒,濃鬱的飯香在空氣中彌漫著,顧鄞卻聞的想反胃,看著裏麵刺眼的顏色,她又把飯盒合上了。
“你不吃?”
呂欣溪的聲音染上一絲怒火。握著她的手一點一點使勁。
“不吃。”
“為什麼?”
“沒胃口。”
助理冒冒失失的闖進來,把白粥放在她的桌子上,逃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顧鄞把粥拿過來,打開吃了一口。顧鄞捏住她的手腕,說“吃路邊攤都不肯吃我做的?”
顧鄞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呂欣溪好像被她慣壞了。
她說:“你夠了沒,顧鄞。”
“我夠了沒?我不就是昨晚沒回來嗎?你至於一直跟我別扭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