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洋的狀態一直都不好,有些憔悴,他知道再這樣關在房裏遲早要丟了工作,不得不起身打整打整。
或許是聽到安洋浴室放水的動靜,一直擔心的桂娘在廚房裏做了很多安洋平時愛吃的菜,這幾天下來,安洋瘦了不少,他坐在椅子上拿勺子的手都有些抖。蝶蝶則自己乖乖的坐到另一張桌前用餐,愣是不敢去安洋麵前。
安洋張口有些虛弱“蝶蝶,坐過來。”
蝶蝶一聽立馬乖乖的嘴裏含著勺子,爬上安洋旁邊的位置。
他喝了口湯,蝶蝶則直愣愣的站在椅子上。
“你你怎麼不吃?”
蝶蝶小心翼翼的看著安洋“你沒讓我吃。”
安洋虛弱的哼笑了一聲,摸摸蝶蝶的頭“我不生你氣,你快吃吧,不然冷了。”
蝶蝶心懸著小眼瞪大“你確定不生我的氣了?”
安洋點點頭。
蝶蝶還是小心翼翼的把桌前的綠豆冰糕推到安洋麵前。
安洋又摸摸她的頭“好啦好啦,我真的不生你氣了。”
環顧了一下,安洋問桂娘“炎蠻子還沒有回來嗎?”
桂娘搖搖頭。
安洋心裏估摸著應該是去處理那個嬰兒了。
安洋時不時抓抓後背有些癢,又問桂娘“桂娘,有止癢藥嗎?”
桂娘比了比,是後背癢嗎?
安洋點點頭,隻見忙著洗水果的桂娘,變出一大片桂花花瓣放著止癢藥飄到安洋麵前。
早飯解決了,也該去解決那些賬本了,安洋披著睡袍走進店門,店門外風和日麗,時不時還有幾輛馬車經過。
他纖細的指尖翻過賬本,一邊撩撥著算盤。不過後背又很癢,隻能不停轉動脖頸,想要忽視這種瘙癢。
過了一陣難耐又拿毛筆的筆杆戳後背卻越來越癢,直至有拿指甲刮爛脊背的衝動。
他站起扶著店裏的一根柱子,一直撓後背,忽然間一股疼痛襲來,脊骨好像撕裂一般,安洋痛苦的扶在柱子上,難以站直。
嘩啦一瞬,脊背像是熔岩滾燙,千百隻飛蛾破衣飛出。
安洋驚得支撐住自己的上半身,痛苦的咬破自己的嘴角。
風飄起花瓣,門自動打開,一個長發女人手向左一劃,所有飛蛾燃著紫色的焰火掉落在地板上,隨後她唇齒間念了一段,地上的飛蛾被歸攏在一起。
安洋淌著虛汗,支撐不住,女人一把將他抱入懷裏。
虛晃間,他看到一襲黑發的女人,皮膚皙白,那雙灰色的眸子襯著她右耳的耳墜,那耳墜是灰色卻又透亮的水晶,一股淡淡的香氣流過。安洋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待安洋醒來時,他身旁躺著人。
安洋就像受到驚訝的小鬆鼠,往後挪了挪。定睛一看,眼前的人美得他都懷疑天神的想象力無法想出這樣的傑作。
她垂簾的睫毛細長,如墨漆一般的黑發肆意撩撥下來,白到透光的肌膚沒有一點瑕疵。要說,她好似一副人形偶,沒有靈魂隻剩下冰冷又美麗的軀殼。
她眼皮微微一動,疲乏的雙眼慢慢睜開,幽黑的眼珠子慢慢看向安洋。
“你醒了。”
安洋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兩手推著她的肩膀保持距離,一個勁的點頭。
她看著安洋推來的手,不經嘴角弧度上揚“你就這麼對待你老板啊。”
安洋反應過來,收回手,直愣愣坐起“你你就是就是琉璃?”
琉璃起身,想要捉弄安洋,右手托著安洋的下巴“後背還疼嗎?”
安洋用餘光看過去,那個耳墜印著窗外的光閃著“不疼了。”
不過說到後背,他一下跳起來,罵罵咧咧“是誰的惡作劇啊,那麼多飛蛾,不恐怖啊!真是嚇死我了!”
琉璃目光一閃“沒事就好。”說罷提起滑落的衣肩,一副懶洋洋的出門。
炎蠻子回來了,他提著嗓子在院子裏喊“吃飯了吃飯了!”
桂娘不知何時,將餐桌的一把椅子換成了銀邊帶軟墊的,而其他人則坐在琉璃的正對麵,桂娘比起之前做的菜,外形更著重於精致小巧。
隻見琉璃抬起名貴的茶杯在鼻尖聞了聞,喝下去,漫不經心說道“果然泡茶這手藝沒人比得過桂娘。”
所有人也比起以往更加注重形式,吃得滿嘴都是的蝶蝶,也拿起定製的小叉子一點一點的送進嘴裏。炎蠻子更不用說,拿刀叉都看著不別扭了。
安洋坐在中間不語,不緊不慢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