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九. 步驟(2 / 3)

“嘿嘿,沒事兒。”張秋秋急切的神‘色’和噓長問短讓葉‘毛’感到溫暖,心中‘春’風‘蕩’漾。

“你還說沒事兒?臉上留下疤了,差點兒傷到眼睛,你還說沒事兒,真是的幹嗎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我,也不打電話?”張秋秋嗔怪地瞪了葉‘毛’一眼。

“楓姐呢?”葉‘毛’啃著秋秋削好的蘋果,問道。

“郭楓姐走了,不跟我一起住了。”張秋秋情緒變得低落。

“到外地去了?”

“還在祁北市,自己找個小窩藏起來了。”

“怎麼叫藏起來了?”

“當金絲雀,當‘二‘奶’’給人養起來了。懂不懂?”

“啊,什麼人把郭楓養起來了?做生意的,還是當官的?”

“作家。叫海嘯,筆名。”

“海嘯?還台風呢,還地震呢”

“你管他台風、海嘯還是地震,反正人家有錢,楓姐也瘋了,非要跟上去。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也是男人。”葉‘毛’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不算,你是娃娃,小瓜蛋子。你將來要跟那些嫖風打‘浪’、包*‘奶’的男人一樣,你看我再理你不理?我殺了你”

“你幹嗎對我這樣?我跟你沒啥關係,最多算朋友。”

“反正不許你學壞。這世上壞男人太多,你就當個好男人吧。”

“當好男人?我連飯都快吃不上了。我啥本事沒有,啥也幹不了,啥也‘弄’不來,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當好男人呢?我羞得想死去。”

“你出息大點兒好不好?男子漢應該頂天立地,你現在還是小娃娃,等長大了有本事了,就能掙錢孝敬父母、娶媳‘婦’養孩子。”

“嘿嘿,我想都不敢想。”葉‘毛’苦笑著說,“沒機會上班,找個臨時的體力活兒都不容易,重新上學也來不及了。秋秋你少在我跟前裝大人,你才比我大多少,最多兩三個月吧?”

“反正我比你大,你得把我叫姐。”

“咋看你都不像姐……”

突然有人敲‘門’。

“像姐的來了”張秋秋說。

郭楓。

“啊呀呀,瓜娃子在這兒呢‘毛’‘毛’蟲,這長時間做啥子去了?你咋想不起姐姐,就知道找秋秋?秋秋比姐年輕、漂亮?”郭楓看見葉‘毛’哇啦哇啦喊。

“我不光找秋秋,也是來看楓姐的。”葉‘毛’乖巧地說。

“哦,真的?來來來,姐獎勵你。”這是郭楓一貫的風格,不由分說抱上葉‘毛’親‘吻’,“啊呀,臉上這麼長的傷口‘毛’‘毛’蟲,你不乖了,跟人打架?誰欺負你,姐找人給你報仇去。”

“瘋子,給人當‘二‘奶’’了,你的作家老公也沒把你調教好?”張秋秋譏諷郭楓。

“秋秋壞東西,跟姐這個樣子說話?我親了‘毛’‘毛’蟲一口,你嫉妒?”

“耶,我才不嫉妒呢,我又不是他的什麼人。”

“‘毛’‘毛’蟲,瓜娃子不許笑話姐。姐魂社會這些年,累得不行,想歇口氣,找了個吃飯的地方。這幾天就我一個人在,姐一會兒請你們吃飯,然後領你和秋秋去看看我家。”郭楓說

“好好好,楓姐發了,咱就當殺富濟貧,‘毛’‘毛’用不著客氣。”張秋秋說。

郭楓把葉‘毛’、張秋秋帶到她熟悉的一家餐館。‘精’致的小包間,不算奢侈卻美味可口的三五道菜。

“‘毛’‘毛’蟲你喝啥子酒?”

“我平常跟哥兒們喝啤酒。”

“今天不喝啤酒,紅酒,幹紅葡萄酒。”

“嗯,行。”

席間,郭楓、張秋秋都對葉‘毛’關愛有加,不停地給他夾菜,與他碰杯。葉‘毛’心裏暖融融的,酒喝得暢快,‘弄’得臉紅紅的,頭有點兒暈。

“楓姐、秋秋,你倆對我真好”葉‘毛’說。

“不是秋秋,是‘秋姐’,我也是你姐。”張秋秋說完“哧哧哧”笑。

三人都喝得有點兒高。

“楓姐,你老公對……對你好吧?”秋秋醉眼朦朧,問郭楓。

“老公?誰是我老公?”郭楓反問道。

“當然是海嘯,你……你那個作家老公。”

“好啊,他對我好,隻要回來,就好得不得了,在‘床’上能把我折騰死——啊呀,有‘毛’‘毛’蟲在,姐嘴上沒把‘門’兒的,有些話少兒禁止——他跟個瘋狗、跟條狼似的,不知哪兒來那麼大勁,要老娘陪他玩很多種‘花’樣。他**的隻要一走,十天半月不回來,把老娘‘旱’死,跟守寡一樣。”

“你太沒出息,離了男人活不成。”張秋秋調侃郭楓。

“你說得對,姐現在如狼似虎,想男人想得厲害,想得活不成了。嘻嘻嘻,‘毛’‘毛’蟲不許笑話姐,狗日的海嘯以後還這樣,我也不給他守著,‘弄’一大堆綠帽子給他戴。咱這種人,不能把自己太當人,我想幹啥子就幹啥子,誰能把我咋了?秋秋你說我是瘋子,也對。今兒晚上,我要把‘毛’‘毛’蟲領到我那裏,調教調教這個啥也不懂的瓜娃子。‘毛’‘毛’蟲你敢不敢跟姐去?……秋秋你少瞪眼,‘毛’‘毛’蟲也不是你男朋友。”

“你說啥,敢不敢的?”葉‘毛’醉眼朦朧,有幾分糊塗。

“姐想讓你到我的新家去參觀參觀。”郭楓換一種說法。

“行啊,秋秋去我也去。”葉‘毛’說。

“幹啥子非要秋秋去?”

“秋秋去了就……就是朋友在一塊兒,光你和我,就……就說不清了……”葉‘毛’還沒有醉到很糊塗的境地。他這樣說,張秋秋報以讚許的目光,而且做鼓掌動作,隻是沒拍響。

“行,咱仨都去,馬上走。”

幾個人打的到了郭楓的“金絲雀籠”,是一套大約150平米、三室兩廳一廚兩衛的房子,裝修也很時尚。葉‘毛’讚歎說:“楓姐,你這房子真大,真漂亮”

郭楓‘弄’出酒來繼續喝。她本來想把葉‘毛’灌醉了逗他玩,不料這小子真醉了就呼呼大睡,任人擺布一點兒反應沒有,再加上張秋秋在,郭楓最終沒能把“‘毛’‘毛’蟲”怎麼樣。

“小東西,喝點兒酒睡得跟死豬一樣。以後再這樣,姐姐不讓你來了。”第二天睡醒,郭楓斥責葉‘毛’。

“啊呀,對不起。姐,我咋在你這兒睡了一夜?我沒吐吧?”葉‘毛’問。

“‘毛’‘毛’,媽看你‘腿’已經好了,臉上的傷疤不要緊,趕緊出去找個活兒幹,起碼掙個飯錢。你爸得了大病,家裏的錢都‘花’光了,還借了不少債。你是個小夥子,再不能光想著依賴父母,我跟你爸也沒能力繼續養活你。你蛋蛋哥上班雖說掙錢不多,也算能把他那個家撐起來,你以後隻能靠自己啦。”寇粉英苦口婆心訓導小兒子。葉國林已經出院,待在家裏繼續養病。

“媽您說得對。我一個大小夥子讓父母養活,羞得臉都沒地方放。我趕緊找活兒去,掙下錢都‘交’給您。”

葉‘毛’於是到處尋找打工的機會。有一家叫做“好再來”的餐館招服務生,他進去問了問,老板娘說:“端盤子傳菜,一個月六百塊錢,管飯。”葉‘毛’想,不管掙錢多少,先給家裏省點兒糧食,於是說:“我幹。”老板娘又說,“幹活要小心,打碎盤子、摔壞碗都要賠償損失,問題嚴重還要罰錢。”葉‘毛’說,“我盡量小心。”

葉‘毛’當了餐館的服務生。“好再來”的大堂領班也是小夥子,被服務員喊作“馬經理”,他對葉‘毛’稍事培訓,其實就是‘交’代一下,叮嚀一下,然後讓他穿上暗紅‘色’工裝,就上崗了。葉‘毛’的任務是午餐、晚餐給客人傳菜,送到包廂‘門’口轉‘交’給服務小姐。這活兒無非是端著盤子來回穿梭,乍幹覺得也不怎麼累,但架不住時間長,磨人得很。尤其晚餐,有的包廂客人鬧酒,走得特別晚,葉‘毛’要一直伺候著,下班常常到晚上十一二點,時間一長‘弄’得睡眠不足。

有一天夜裏餐館停了暖氣,葉‘毛’凍感冒了。第二天上班,他萎靡不振,鼻涕眼淚的。堅持了大半天,到了晚餐客人最多、任務最重的時段,葉‘毛’有些招架不住,端盤子傳菜步履蹣跚。

“葉‘毛’,‘精’神些,小心摔了盤子。”馬經理看見葉‘毛’不對勁兒,提醒他說。葉‘毛’沒吭聲,看了馬經理一眼,領班卻看見他有兩條清亮的鼻涕忽悠忽悠,幾乎要掉到菜盤子裏,於是趕緊搶上去,從葉‘毛’手裏搶過盤子把菜給送上去了。

“葉‘毛’你咋回事兒?流著鼻涕給客人上菜,豈不是要砸咱餐館的牌子?”馬經理批評葉‘毛’,口氣強硬。

“流鼻涕還不是在這兒把我凍著了?我不是故意的,你這麼厲害幹啥?”葉‘毛’初次打工,不適應別人對他指手劃腳,嘴上不示弱。

“咦,你這個葉‘毛’來來來,咱到一邊說去。”馬經理扯著袖子把葉‘毛’‘弄’到遠離食客的一個小屋子,“照你這樣子,我還不能批評你?誰給你厲害了,眼看著你鼻涕要流到菜盤子,我還不能提醒一下?我一說,你的‘口氣’比‘腳氣’還大?”

“你的口氣才比腳氣大呢不是不讓你提醒,你說話客氣些。”曾經跟上程劍、黎飛飛魂社會的葉‘毛’是個愣頭青,不把馬經理放在眼裏。

“你這是接受批評呢,還是教訓我呢?咱倆到底誰領導誰?”

“都是給人打工,你比我牛叉多少?有話好好說,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惹不起你。我去給老板說,不管你了成不成?”

馬經理說完怒衝衝要走,葉‘毛’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意味著自己將會被辭退,猶豫了兩秒鍾,趕緊追上領班說:“馬哥、馬哥,我錯了成不成?你先別給老板說,我好好幹還不成?”

“你厲害,我管不了你呀”

“甭生氣,馬經理,年輕人誰還沒有點兒脾氣?再說啦,我感冒流鼻涕確實是咱這兒昨晚停了暖氣給凍的。就算你批評得對,讓我慢慢改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