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瑤從三百平的臥室醒來的時候,隻感覺腰酸背痛,大腦昏昏沉沉,無數碎片化的記憶閃過。

耳邊,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叮咚,宿主,你好,我是你的穿書小助手,你可以叫我小統哦。”

闕瑤:……麵無表情,我不是曆劫嗎?穿書又是什麼鬼?

自從前幾年青鳥曆劫歸來,將人間的小說都帶上來後,天界就興起了一陣網文熱潮,太上老君仙丹也不練了,苦苦研究三日,終於在仙界搭上了第一根網線,於是眾神仙過上了追更新的日子。

“是這樣的哦,親,因為渡劫形式千萬年未曾改變,而人間已經發生翻天覆地變化,所以為了跟上時代潮流,眾神一致決定用穿書的形式度過情劫,在穿書過程中,原主具備的所有情感都將投射在你身上。”

係統聲音歡快,內心卻哭哭啼啼,嗚嗚,怎麼就我這麼慘,來負責闕瑤仙子的渡劫,天庭誰不知道,闕瑤仙子是靈石修煉成仙,她根本沒有心的。

沒有心,哪來情,沒有情,哪來的情劫可度。

於是眾神才苦心造了個書中世界出來,挑選幾本最虐心的追妻火葬場文,將其中虐心又虐身的情感投射在闕瑤仙子身上,以此幫助她感悟情感。

“所以我現在這麼累,是因為書中主角的經曆嗎?”

闕瑤大概看了一眼故事的梗概,沒辦法,係統隻提供故事梗概,但是這也已經足夠了。

她穿的這本書名叫《霸道總裁的影後嬌妻》,古早文風,大概講述了家境貧寒的小白花女主,因為和霸總的白月光長得有幾分相似,而被看重,於是和霸總簽訂《情侶合約》,退出娛樂圈,甘當總裁的地下情人,白月光歸國,小白花女主無奈退場,哭哭啼啼重返娛樂圈,好在運氣爆棚,又接到一部大火劇,重回觀眾視線,而在這期間,霸總不斷察覺自己內心的情感,在白月光和小白花之間搖擺不定,總之,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而現在,就處於書中的關鍵劇情點,白月光歸國,小白花接到霸總的電話,要求解除情侶合約。

愛著霸總的小白花:集絕望憤怒無奈痛苦各種負麵情緒於一身,哭濕了枕頭套子,哭得眼睛泛紅,大腦發蒙,

投射到沒有心的闕瑤身上就是,眼睛痛,腦子痛,想睡覺。

闕瑤打了個哈欠,“我好像有點累,先睡一會。”

係統:???

“等等,宿主,現在正是書中關鍵的情節,霸總馬上就要趕過來和您解除合約了啊!!!”

“可是我好困,他不是還沒有來嗎?等到了再說吧。”闕瑤伸手將哭濕了枕頭丟在地上,又從旁邊拉了一個幹淨枕頭過來,這具身體真的太弱了,隻是哭一會就精疲力竭,腦子一團漿糊,眼睛也睜不開了。

“可是,我還沒有發布渡劫任務。”

“恩,你說,我聽。”闕瑤眼睛已經合上,聲音中透著敷衍。

“就是,你需要完成書中關鍵的幾個情節點,並且讓男主心甘情願說出,我愛你,三個字。”

係統話音剛落,就聽見身邊呼吸綿長而平穩。

闕瑤已經睡著了。

宴北辭趕到別墅時,沒有在門前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往日裏,一聽到大門口傳來車子的聲音,闕瑤都會屋子裏跑出來,在大門口候著,大雪天的時候,滿世界潔白,站在風中嬌弱的女人披著一件大紅色的衣服,內裏一條素色長裙,在寒風中站著瑟瑟發抖,望見宴北辭,還要仰著頭,顫抖著聲音說一句,“我不冷的,你回來了就好。”而盛夏時節,闕瑤還會撐著一把傘在門口候著,顛顛地跑到宴北辭旁邊,踮起腳,將傘舉過頭頂,“夏天太陽毒,你別曬著了。”

打開門,王媽已經提來了拖鞋。

客廳的燈隻開了一盞,二樓更是陷在一片黑暗之中。

風從半開的窗子吹進來,屋子裏的窗簾、綠植葉子跟著晃,整個屋子都靜得讓人發慌,和往日的溫馨截然不同。

“闕小姐今日有點不舒服,現在已經睡下了。”王媽小心打量著宴北辭的臉色,她在這種富人家裏幹得久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宴北辭每月來那麼幾次,家裏跟過年似得,他來,闕瑤歡天喜地,他走,家裏就跟抽了主心骨似得,闕瑤隻是每日看書繪畫,撕日曆,等人來。

這不是正常人家該有的狀況,隻有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才有這樣的待遇,而金絲雀接了電話,哭了一整天,還能意味著什麼,不過是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王媽看多了這些事,現在隻擔心自己的工作,估計又得換一份。可惜了,闕小姐是個溫柔性子,也不知道下個主子能否這麼好。

宴北辭打開房間的燈,整個屋子驟然敞亮起來,畫了一半的畫還擱在架子上,是一副自己的肖像,上次闕瑤依在懷裏,甜甜開口,“你不在的時候,我隻有靠這些畫來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