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你和道館還需要我(1 / 2)

尷尬,實在太尷尬了,路鹿的腦子好不容易重啟,似乎內存不足以處理這複雜的社交修羅場,時刻處於再次關機的預警狀態。

她也不知道哪個程序bug了,偏偏要在關機前,強行加載一段任務條。

隻見她舉起手,弱弱地對楚辭揮了揮,笑成智商出走的樣子:“又見麵了,你在瀟湘國際還好嗎?”

在場所有人: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楚辭常年性冷淡的臉上,也在刹那出現絲絲呆萌,搭配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完美地回答了路鹿的問題。

路鹿也很想找到時空縫隙跳進去,她把腦袋從表哥手裏□□,眼神躲閃著,很有自覺地再不去看楚辭,扭轉頭,擺擺手:“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楚辭的表情再次皸裂,他深深看了路鹿一眼,冷冷對打人的男同學道:“出去打。”

說著,直接朝門口走過來,又在路鹿麵前停下了:“麻煩讓一下。”

路鹿抬起頭,近距離看楚辭的臉,更有觸目驚心的感覺:被打成這樣,已經不是簡單的糾紛衝突了,這是校園霸淩啊。

她不肯讓,甚至退後一步,索性將背貼在門板上,揮手示意楚辭。

“沒事,不用出去,就在這裏打吧。”

你們繼續打,我才能出手幫你呀。要不然我師出無名把人家揪過來揍一頓,多尷尬。

別人哪裏參悟得出她這邏輯,都覺得她神經病:跑到男生宿舍鼓搗人打架,這癖好,有點小眾。

聰明絕頂的表哥都沒有跟上節奏,上前愛憐地摸摸路鹿的腦門子。

“妹啊,你是不是又忘吃藥了?咱要聽醫生話,吃藥比吃飯還重要呢,一頓不能省,”說著,又兩隻手掌捂住路鹿的耳朵,生怕刺激到她的樣子,“我妹妹,練跆拳道的,被打傻了,一不吃藥就發病,一個打五個真不是問題。朋友們,看我麵上,今天都算了,咱就當關愛祖國花朵了,真的,別刺激了她。”

打人的男生們相互交換著眼神達成共識,一個個囂張地用肩膀把楚辭撞了好幾個趔趄,放了幾句“你給我小心點”、“下次見了還打你”的狠話,從表哥轄製著路鹿強行開辟出來的通道裏,開門出去了——實在不是表哥麵子大,主要這麼一打岔,打人的氣氛都沒了。

表哥聽外頭的動靜遠了,趕緊關門反鎖,這才背靠著門,長長吐了口氣。

如果這是個電視片段,一定會有特效做的烏鴉在宿舍裏盤旋飛過,發出刺耳的嘲笑。

可惜這是生活,沒有特效動畫緩解氣氛,更沒有無縫剪輯跳過劇情。

所以這會兒,靜止得風都不再流動的宿舍裏,其實有三個大腦在高速運轉。

最先開口的是路鹿,她絞盡了腦汁,要把方才犯的蠢刪除記憶文檔:“我同桌特別崇拜你,她是你的迷妹,她叫戚月,你認識她嗎?”

好樣的,用共同的熟人作為話題打破僵局,我也學會了大人的老練。

楚辭好像笑了笑,但到底是真笑還是冷笑,要判斷起來確實有點費腦細胞。

“知道她,她直播了我競賽臨陣脫逃的全過程。”

路鹿心髒微顫,在心裏給戚月點了蠟:月之少女一片真心向明月,明月把她記在了黑名單上。

這個話題走入死胡同,路鹿徹底慫了,手腳沒地兒放,站在宿舍中間,都有點想遷怒把她拖進這無名深淵的表哥。

表哥反而覺得她怕是真的撞壞了腦殼,平常並沒蠢到這個地步。

他沒眼看,找來了醫藥箱張羅著幫楚辭上藥,把楚辭往床邊一按,他站在人麵前,一手棉簽一手碘酒,棉簽沾了碘酒剛要往楚辭臉上杵,楚辭往後一閃,出乎意料地躲開了。

表哥:“?”

楚辭也沒法說啊,隻抬眼看著路鹿。

表哥也轉頭看過去,他親生的表妹退後幾步,往門板上吊兒郎當地靠著,隻是表情沒那麼瀟灑,眼神幽深嘴角抽搐,說不出的別扭。

表哥:“……你是不是在想象有的沒的?”

路鹿真覺得不是自己的錯:“我錯了。”

這藥算是擦不下去了,好在表哥和楚辭似乎也並沒有太過硬的交情,說丟下就丟下,拉著表妹雙雙翻牆出去浪。

正是夜市擺開攤子的時間,蒸騰著麻辣鮮香氣味的路邊攤子,紅紅綠綠的塑料椅子,圍著或圓或方的折疊桌,單薄的一次性桌布鋪上去。夜風拂動,細滑的質地劃過手背,有種似乎被春天的手撫過的錯覺。

表哥背對街道坐下,身後是用萬家燈火粉飾了疲憊和沉重的城市,耳邊充斥著快活這一秒的“五魁首啊六六順啊”,城市的喧囂吵鬧,顯得所有沉重悲傷都不合時宜。

路鹿實在憋得狠了,將這陣子發酵的情緒一股腦倒給表哥,聽得他口味蝦都不香了,勉強吃了四斤,草草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