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一行人,溜溜達達的騎馬走在羊腸小路上。
沈珺昊將瑾悠擁在胸前,柔聲說道:“別怕,我在你身後。”
瑾悠如一個少女一般,嬌羞坐在沈珺昊身前,低聲輕語,“雪兒還在後頭……”
瑾悠如何會不害羞?自己這般年歲,竟是與沈珺昊同乘一騎,且身邊那麼多人跟著,隨雷與澹台眉也就罷了,沈詩雪可還跟著呢。
沈珺昊低聲在瑾悠耳邊說道:“我前天瞧見司徒敏然那小子就是這麼與雪兒在一處的……”
瑾悠啞然的看向沈珺昊,沒想到還有這樣一茬兒,沈珺昊低聲說道:“如今倒是沒有戰事,但是司徒敏然畢竟隻在軍營裏待了三年,不然……我再讓他去邊關戍守三年?”
沈珺昊似是很認真的問著瑾悠,瑾悠連連搖頭說道:“可不能,雪兒今年十六了,不能再拖了……”
原本沈詩雪與司徒敏然的婚事,瑾悠是想定在沈詩雪及笄那年的,但是沈珺昊說,司徒敏然才封為了昌平將軍,若是立時便大婚,怕是不利於他在軍中立威,認為他是靠裙帶關係,才成為的將軍。
瑾悠想想也是,且她舍不得沈詩雪,便想著,不過一年罷了,等一等也是成的。
哪裏知道,沈珺昊那所謂的一年,本就是自己舍不得沈詩雪的緣故,隻他一個男子,不好明說,自己舍不得嫁女兒罷了。
如今又來說了這話,還一說就是三年,瑾悠哪裏能依的,便是舍不得女兒,也不能一輩子不讓她嫁人了。
沈珺昊低聲嘀咕道:“如今我倒是明白當初太夫人的心思了。”
“外祖母?”瑾悠有些奇怪的問道:“外祖母當年是什麼心思?”
瑾悠知道,當初董太夫人是不樂意自己跟了沈珺昊的。
“有樁事兒,你一直是不知道的。”沈珺昊墨玉般的眸子閃了閃道:“原本答應了太夫人,永遠不會與你說起這些的,不過……如今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瑾悠一聽這個,自是一定要聽了的,“到底什麼事情,還要瞞了我不成?”
沈珺昊笑了笑道:“你隻記得當初我在董府求過太夫人一次,你可知道,太夫人另外單獨尋了我一次?”
“哦?”瑾悠抬眸,清澈的眸子含著水暈,水汪汪的,瑾悠自從生下穎兒後,第二次有孕,是一對龍鳳胎,如今兩歲多了,長子被封為太子,名為軒哥兒,次女取名香兒,人稱香香公主。
生了三個孩子的瑾悠,非但沒有憔悴,反而多了說不出的韻味,一件杏黃色的立領對襟褙子,在她身上穿著,就像是那枝頭的杏子一般,引人采擷。
沈珺昊攏了攏瑾悠,歎口氣道:“當初我知道自己不是大理人,而是寧朝沈大將軍之後時,太夫人曾到文昌侯府尋過我一次。”
瑾悠蛾眉輕蹙,那時候沈珺昊連自己都不肯理睬了,太夫人去尋他做什麼?
“記得那時候,你就站在院子裏,我卻不肯見你嗎?”沈珺昊眉頭皺了皺,“你站了多久,我便站了多久,你心疼,我比你更疼,那幾天,是我這一輩子,最難過的時候。”
瑾悠也回想起了當初的事情,瑾悠原想著,沈珺昊知道自己的身份,要回了寧朝,知道寧朝是腥風血雨,自是不肯帶著自己去受苦的,所以才會對她不理不睬,想要讓她自己放棄……
卻沒有想到,外祖母親自去找過沈珺昊。
“那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想要放棄你我的情感。”沈珺昊將瑾悠擁的更深了些,頭抵在瑾悠的肩窩裏,“好在最後我沒有放棄,不然的話,我這輩子,怕是都要後悔了。”
“都過去那麼久的事兒了,怎麼就提了這個?”瑾悠有些個心裏發虛,隨雷,澹台眉和沈詩雪都在後頭呢,看著兩人這樣親密,怕是不大妥當,便有心讓沈珺昊轉移話題。
沈珺昊唇角帶了笑意,低笑道:“你扭頭看看。”
瑾悠不明所以,扭頭越過沈珺昊的肩膀瞧去,身後哪裏還有人?
“怎麼?”瑾悠詫異的問道。
沈珺昊笑著,翻身下馬,雙手撐開道:“一早就說了,是我要帶了你來散心的,她們非要跟著也就罷了,卻不能一直擾了咱們的。”
“那雪兒?”瑾悠不放心的問道。
沈珺昊微微沉了臉道:“司徒敏然那小子知道雪兒今天出宮,一早就在這邊等著了。”
瑾悠這才放下心來,借著沈珺昊的手勢,下了馬,這才注意到,兩個人又到了當初青山的院子前,滿院子的蔬菜瓜果,嘰嘰喳喳的雞群,仿佛這個院子從未空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