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巡此刻很是心神不寧,因為他看到了一副熟悉的場景。
這是一間被廢棄的學校,滿地故紙堆積,課桌椅堆疊,顯得整個走廊淩亂不堪。
周巡不敢動作,畢竟他夢到自己死在了這裏,隻是他不動,有人動,不知是什麼東西,在他背後就給了他一下,在周巡還沒有來的及反應的時候,直接就暈了過去。
午夜,月光輕舒,故紙堆翻動的聲音,猶如幽咽的提琴,輕聲浮動,寬厚的腳掌踏在滿是裂痕的走廊,空氣中的灰塵緊急避讓,一隻滿是疤痕的手掌扯著周巡的左腳,拖動著他,緩步前行,周巡在故紙的海洋中遨遊,書頁抽打著他的臉龐,但是他沒有辦法清醒,哪怕他的意識醒著,他也無力睜開雙眼。
仿若是夢魘,深深地無力感纏繞在他的身上。
終於在周巡的額頭磕過一個門檻過後,周巡感覺自己被拷在了什麼地方。
一股尿意襲來,讓周巡的頭腦一陣的冰涼,他無力思考什麼,隻能一遍一遍的在內心祈禱:
“不要是橫梁,不要是橫梁。”
隻是事與願違,一個冰冷的鐵棒緊緊的貼在他的小臂上。
周巡絕望了,橫梁,這是橫梁。
周巡的雙腎酸麻,全身無力,他的頭顱低垂,半長的頭發遮掩了,蒼白的臉龐。
隨著門框的輕響,周巡猛的抬頭,眼底的瘋狂藏都藏不住,細屑的微光,折射在眼底,瞳孔中全是歇斯底裏。
周巡費力的起身,姿勢怪異的抬起頭,向著自己的小臂,咬去。
他想要……弄斷自己的小臂,用牙……用啃的……
皮膚破碎的聲音提醒著周巡疼痛。
他仿佛可以感受到自己嘴唇的溫熱,舌頭的滑膩,以及牙齒的撕扯。
第一塊!第二口,第三口。
血液糊住了周巡的臉龐,不時的嗆進他的氣管。
但是他的眼裏閃著光,瘋狂的光。
嘣……韌帶崩回的聲音。
嘶嘶……血液從動脈血管噴射而出的聲音。
這是一副怎樣的畫麵,堆疊著的課桌上,一片血跡中央,周巡高聳著左肩費裏的仰頭,吞食這自己的左胳膊。
鮮血打濕了他的頭發,迷膩了他的眼睛。
可是他不管,他歇斯底裏,他透露著無盡的瘋狂。
對於自由的渴望,壓到了一切,對生命的追求,帶來了極致的瘋狂。
不就隨著噗通一聲,周巡坐到了實處,他給自己完成了截肢手術。
他開心的笑了,極灑脫,鮮紅的牙齒,襯托著大大的快樂。
用衣服包紮好傷口,周巡右手輕輕的推了一下房門,幹澀的吱呀聲,刺破了房間單調的寧靜。
門開了。
周巡偷偷摸摸的出門,卻沒想到迎頭就被一個黑色身影撲倒,喉頭一緊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周巡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依然完好無損的被拷在橫梁上。
【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已經……】
想著周巡右手摩挲著完好無損的左手。
卻在上麵連一個牙印都沒摸到。
正當周巡以為之前隻是一個夢境的時候,他的目光猛然一凝,因為他看到,在不遠處的房門前,搖搖晃晃的掛著一節殘缺的小臂,就在周巡拷著的這跟橫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