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鳥的啼鳴在身後響起,火焰燃燒的熱度,巨力撞擊的聲音,還有低啞的悶哼和灰袍法師咬牙切齒的怒罵交織在了一起,靠在身後的體溫是如此堅定執著,似乎不惜拚盡性命也要守住他的背心,鴻明隻覺渾身真元都在翻騰不休,一股熱意衝破靈台,湧向丹田,他捏緊了手中長劍,不再使用法術逐一攻擊,而是催動五行之力,讓體內五色真元順指而上,拇指脾土、食指肝木、中指心火、無名肺金,再加上小指腎水,五色真元如同狂潮席卷了劍身,那把太阿仙劍發出了七彩光華,長劍化虹,脫手而出,帶著龍吟般的鳴嘯向上襲去。
太阿乃威道之劍,心不失其威,劍即不失其銳,帶著鴻明的無邊銳意,裹挾天地之間至純元氣,長劍似乎真的化出龍型,巨口一張,劍鋒吻上了天頂那詭異的雕刻,兩者一觸,似乎僵持了瞬息,那劍龍利齒一閉,咬了下去……
&&&
吟遊詩人的身形晃了一晃,在他麵前,翠綠的巨翼飛鳥已然翎羽飄散,渾身上下燃燒的火光與璀璨的落羽融為一體,美的讓人心驚,卻又慘烈到不忍目視,它兩隻鮮紅的腳爪全然按住了那個十字虛影,奮力一撲,幾米高的烈焰憑空出現,像要燃盡一切。
吟遊詩人嘴角滴落一絲鮮血,這本該是最後的手段,而非用現在這種時刻。他們又怎會想到傳承了千年之久,一任任形貌不同的教皇居然會是神祇的化身?!可是這個漏算簡直致命,任憑有多少準備,多高戰力,他們在一位化身麵前都如同草芥。
隻見那位一直麵無表情的神祇的人間投影再次伸出了手指,另一波元素之力已經在掌心凝結。灰袍狼狽的扶起了身邊老友,粗暴的把一顆綠色藥丸塞進了對方口中,這是戰前鴻明交給他們的療傷藥丸,此時用來救場再好不過。他們手中的法杖還在微微顫抖,但是已經雙雙站起了身來,冗長的咒語從口中溢出,他們是這個大陸最頂尖的天才法師,是距離世間規則隻有一步之遙的王者,即便是真神出現,也無法讓他們束手就擒。
在法咒和聖歌的交疊中,從那如同石雕一般的指尖裏閃過一道光華,教皇張開了口……
然而一切突然停滯,時間、空間、法力、元素……全部都陷入了一瞬的靜謐,那如同寒冰一樣的男人猛然抬起頭,一成不變的麵具似乎被撕破扯裂,露出了一個扭曲的表情,他金色的雙瞳直直瞪向天頂,隻見一道裂痕從天花板上描繪的日輪正中裂開,散發著異界氣息的長劍直直插入陣眼,浩瀚的元素波蕩從中傳來。
陣破。
那股力量如同真實的海潮一般,在大殿中掀起滔天狂瀾。擺放在大理石台上的諸多法器劈啪碎裂,似乎再也壓製不住那股巨力,整個房間都在滌蕩中搖晃,法師們已經站立不穩,戰士們則蹲跪在地,蜷曲身軀想要躲開狂暴的元素逸散。
在這股狂潮中,隻有兩條身影穩穩站在原地,鴻明伸手一招,太阿重新遁回,在細碎的破碎聲中。他轉過了身,輕輕把薩恩推開,擋在身後,正麵朝向那麵目扭曲的真神化身。
教皇發出了一聲怒吼,和鴻明身上劍氣完全相同的熾烈白光升騰而起,這毫不掩飾的鬥氣讓場中所有戰士都為之心驚,而鴻明等人哪裏還不明白,這是光明神撕開了自己掩飾已久的麵具,想要用屬於戰神的真正力量引發攻擊了。
教皇的身軀慢慢浮上了空中,如同操縱著四元素的**師一般,渾身金氣開始沸騰翻湧,化作萬道銳光籠罩了整個殿堂,他的目標已經不再是任何凡人,而是那脫出樊籠的黑色大旗,可是這犀利的劍芒又哪裏是凡人能夠阻擋的,還在吟唱聖歌的聖殿騎士們發出了一陣慘呼,毫無防備的軀體被銀光穿透,鮮血灑遍殿堂,化作一片恐怖血海。鴻明一側的眾人則奮力撐起了屏障護罩,想要阻下這瘋狂一擊。
鴻明身上的劍盾已經騰到極致,但是整個奧倫大陸法則引發的威能又是何其浩瀚,如同麵對烈陽的螢火星光,他的護體劍芒逐漸被神光溶解,如同利刃般的白光穿透了他寬袍大袖,劃破了他的肌膚肢體,卻沒有半分能穿入身後。長劍擋在麵前,如同海中砥柱,鎮住了那洶湧怒濤,玉冠碎裂,腮額滴血,劍光在狂潮中忽閃忽滅,猶如風中之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