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隻能繞路了,若林春涼這樣想著。
他退了出去,還沒徹底離開巷角,卻倏地聽到了另外的聲音。
“我要的東西呢?”是男人慌張的聲音。
“錢帶了嗎?”
“諾,”金屬扣彈開,男人急切道,“我的東西呢?快點,東京回來了個棘手的家夥,大阪那邊來了人,已經開始調查了,誰知道我有沒有被盯上。”
“你的膽子也太小了點,和我們交易這麼多次了居然還是畏畏縮縮的。”
“上次和我交易的人可沒你這麼囉嗦!”
接過裝著紙鈔的手提箱,渾身漆黑的人從懷裏掏出了被紙袋包裹著的什麼東西遞了過去。收到“貨”的男人立刻撕開了紙袋,裏麵是一把口徑45的m1911手槍。
若林春涼安靜地呆在陰影裏,沒想到自己走錯路居然還能撞見槍支交易的現場。
要不要報警?
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瞬,現場變故橫生。
手持m1911的男人往巷外急切地跑了兩步,像是急匆匆想要離開的樣子,卻突然轉過身,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身後的人,一句廢話也不多說,□□消音後的槍聲響起。
中槍的人滿臉的不可置信:“你居然——”
又是一槍。
男人開槍的手都在顫抖,但這並不妨礙他痛下殺手。兩槍之後,他顫顫巍巍地靠近倒地的人,避開淌出的血泊蹲下身,確定對方已經沒氣之後才卸下一口氣,去夠落在一邊的手提箱。
“還好來的不是伏特加……”他喃喃著,抱起箱子站了起來。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若林春涼眼皮一跳。
不會這麼巧吧,這個被黑吃黑的倒黴孩子是組織的人?
他在遠處端詳死者的臉,試著判斷自己有沒有見過這個人,但在buff的影響下他什麼也看不清。那張臉不斷地扭曲旋轉,赤色的血也被其他顏色覆蓋,變成絢麗的色斑。
突然想到什麼,若林春涼問黑貓:“之前我見到眼球之後進行了一個理智檢定,但現在目睹了凶殺現場卻不用嗎?”
黑貓:???
“你怎麼還主動要求老師留作業呢?”黑貓覺得莫名其妙,“能讓丹特陳的理智變成30的情況難道不比一個人類的死亡狂野嗎?!相信自己,丹特陳,你是從大風大浪裏走過來的實習巫師!”
“我知道了。”
目前看來,理智檢定應該還和角色卡的經曆有關,深入了解過神秘學的教授即使隻有30的理智也不會輕易地進行理智檢定,完全正常的馬丁尼在親眼目睹眼球之後就會有相應的症狀。
至於丹特陳……他就是個檢定標準很高的定時炸彈。
“誰在那裏——!”
驚呼聲讓若林春涼收起思考。
舉著槍的男人驚疑不定地向陰影靠近,若林春涼這才發現自己身邊站了一隻髒髒的雜色小貓,它的叫聲完全被腦海中一直作響的貓叫掩蓋住了,導致自己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小家夥的接近。
小貓蹭了蹭他的腳踝,細聲細氣地叫著,全然不知道危險的來臨。
黑貓氣呼呼地繞圈,又是呲牙又是亮出利爪,看起來十分想把這家夥扔出去。可惜小貓不為所動,隻有若林春涼能看見它無能狂怒的模樣。
“好沒有尊嚴的小貓!”黑貓痛心疾首說。
即使因為勝負欲而炸毛,它還是盡到了係統的職責:“怎麼辦?後麵是死路,逃不掉的哦。”
“為什麼要逃?不是你說的嗎,這或許是迄今為止最有用的一張卡。”
若林春涼用腳尖輕點了點小貓,本想讓它離開這裏,卻不料它直接躺倒在地上,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他蹲下身,把小貓攬在臂彎。
這是條被建築圍成的狹窄小巷,沒有監控,即使是白天也不會有陽光會照射進來。在這道城市的縫隙中,走近的男人終於看清了那片黑暗。
單薄的青年抱著瘦弱的小貓,白皙的皮膚在暗處依舊幹幹淨淨,他無視了對準自己的槍口,抬起頭的時候眼前的碎發被無名風吹開。
青年在此露出靦腆的淺笑。
他從黑暗裏走出,路燈僅僅隻能照亮他的麵容,卻無法在黝黑無光的墨色眼瞳中留下任何痕跡。
隻能算平庸的相貌,卻有了一雙讓男人頓感恍惚的雙眼。起先那雙眼睛並沒注視著自己,當男人感受到自己被對方緩緩移動過來的目光捕捉到的時候,他的身軀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栗。
“您想要傷害我嗎,先生?”
那是來自地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