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郊外的一條溪水邊,一群身著輕甲的年輕兵士正在陰涼處休息。一位白衣鐵甲的少年將軍靠在樹幹上閑適的啃著手裏的幹膜。
幹膜這東西是百姓們需要長途趕路時備著的一種幹糧,為了能長時間保存就需要最大程度的除去膜裏麵的水分所以那是名副其實的幹。這東西雖然不好吃,但是真的很頂飽。於是需要長時間在外趕路的人身上總是會備一些,以免路上找不到客舍餓肚子。
一位作侍衛打扮的年輕人走過來將剛打滿的水壺遞給少年將軍,說道:“將軍,喝水。”
“嗯。楚墨你也坐著休息會兒,別忙了。”少年將軍接過年輕人手裏的水,看年輕人又有離開的趨勢忙開口說道。
年輕人看了自家將軍一眼,坐在了旁邊的空地上。接過將軍遞過來的幹膜,低頭吃了幾口,抬頭看向自家無比閑適的將軍,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將軍,要是這傳言是真的,您,您真的準備答應這門親事啊?”
原來這個長相俊朗的少年將軍就是剛在北境的白狼山上重創了匈奴大軍被當今聖上傳召回京並封為四品驍騎遊擊將軍也是平南候府的嫡次子陳越。
本朝官員品級雖是自從一品開始但是從一品官職多為虛銜,如太師、太傅等。內閣首輔、四征將軍等為正二品,六部尚書、四鎮將軍等為從二品。其他官員品級依次排序。
但是因為本朝重文,朝中三品以上武將已經非常少了。僅剩的幾個正三品以上的將軍都是當年輔佐先帝平定天下定下大燕根基的老功臣的承襲了爵位的嫡長子。
就這僅剩的幾個將軍裏如今還手握實權的也不過三位,分別是帶領十萬大軍守衛南境的正二品征南將軍陳川,帶領十萬大軍鎮守北境的從二品鎮北將軍沈平州和率領七萬禁軍守護皇城的正三品衛將軍白勤。
因此陳越能在弱冠之年被封為正四品的驍騎遊擊將軍當真是少年英才、天賦異稟。
陳越轉頭看了自家欲言又止了一路小侍衛一眼,無所謂的笑了下,開口說道:“你悶悶不樂了一路就是糾結這個?且不說這個沒所謂的賜婚現在隻是個傳言,就算不是傳言那皇帝賜婚我又能如何?抗旨的代價我們誰也承擔不起。況且該著急的也不是我啊,我不過一個小小的四品將軍,那個白撿的賜婚對象正一品的楚王殿下才應該著急吧?”
“將軍,不是這麼說的。不管那位楚王殿下怎麼想,您自己呢?您比我清楚這傳言是怎麼回事,若,若您真的不願意這門婚事我相信以您的能力是有辦法拒絕的。可現在,您卻一點動作都沒有。”楚墨是陳越十年前從都城外的一條河裏撿回來的,那時候楚墨已經一隻腳踩進了閻王殿。是之後在侯府裏陳越找人小心照看了大半年才恢複過來。
救命之恩不能不報,從此後楚墨就一直以小侍衛的身份跟在陳越身邊,跟著他南征北戰踏遍了這個國家的邊境土地。九年來的軍旅生活,楚墨早已從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可憐孩子蛻變成了現在的可以帶兵奇襲立下軍功的小將軍。
楚墨知道這個傳得沸沸揚揚的賜婚傳言就是真的,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就是想把自家將軍當作女子嫁出去。但是為什麼呢?將軍戰功卓絕善於帶兵,皇帝為什麼不讓將軍替他鎮守邊疆而是要用這種方法奪了將軍的兵權,甚至於還斷了將軍再上戰場的可能?而且自家將軍看上去還一點都不著急,整天悠閑的像在出遊。楚墨想了很多天都沒想明白,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