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二點三十五分,陽城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紀南從酒吧裏走出來的時候,恰巧一陣涼風從身邊吹過去,縈繞在鼻尖的酒味被稀釋帶走,這一晚上不停歇的疲憊感才稍微散去一點。
他垂著眼麵無表情,看起來好像在臭臉,其實隻是已經累到沒力氣支撐表情。
門口的beta服務員已經眼熟他了,不但幫他推開厚重的大門,還忍不住的抬頭去看他俊秀的眉眼。
半大不大的男孩子,棱角剛長開卻也還青澀,渾身透著一股鬆柏的韌勁,即使穿著簡簡單單的普通衣服,也絲毫蓋不住那張臉的顏色。
就是不太愛說話,看著冷冰冰的。明明還是個學生樣子,卻每天晚上來這兒打工熬夜。
即使知道關係算不上熟悉,服務員抬眼看了看一片漆黑寂靜的門外猶豫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勸他:“天很晚了又下雨,你打個車吧,安全一點,我看你今天一晚上都沒什麼精神,回去注意休息。”
紀南稍微側身回頭看了他一眼,開口說謝謝,臉上鴉羽一般的睫毛又重新半闔下來。
衣服包裹不住的皮膚白皙幹淨,手長腿長,從遠處看瘦瘦高高的仿佛像個小明星。
服務員大他好多歲都忍不住臉紅,又盯著看了一會,才抿緊了嘴巴轉過身去招呼客人。
回家的路上又黑又安靜,空氣裏還有濕漉漉的水汽。
紀南眯著眼睛漫無目的,身體的疲憊幾乎要壓垮他,但他也享受這樣的寧靜,能讓他短暫的放空自己。
走了沒一會就淋濕了額發,身上裹了一層潮氣。
身後跟了人,聽得到放輕的腳步,就是不知道這次來了幾個,上次要錢沒要到,還挨了揍,估計這次會學聰明多帶幾個。
脖頸後的腺體微微發熱,紀南不自在的轉了轉脖子,鼻尖動了動,好像隱約聞到一點橙子的味道。
雨水冰涼,偶爾一滴落到腺體上,會激的渾身忍不住顫栗。
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後麵的人明顯膽子大了起來,越跟越近,腳步聲也越來越明顯。
即使不怕打架,一直遇見這樣的事紀南也忍不住煩躁,腳底下打了個彎,把人往巷子裏帶去。
身後跟著的小混混們也知道被發現了,好幾個身影都拿著棍子,打頭的是個寸頭,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忍不住咒罵幾句,快步跟了上去。
巷子裏頓時填滿了淩亂快速的腳步聲,寂靜的深夜先是被喊叫聲撕開一個大口子,然後就是哀嚎怒罵充斥其中,伴隨著棍棒的撞擊聲,時不時夾雜著一些悶哼嗚咽。
周圍離得近的人戶有人亮了燈,在院子裏喊叫了幾聲,隻是太晚了不知道什麼情況,也不敢出門看。
紀南從小打架打到大,雖然都是野路子但奈何不要命。拳頭到肉的聲音聽的人發麻,眼神又凶又狠,棍子挨在身上也不後退一步,對麵五個人也隻是普通小混混,忍不住的心生懼意。
直到對麵有個alpha疼的鬆了手,被紀南把棍子搶走掄的幾下,疼的狠了,信息素控製不住的張牙舞爪冒出來。
紀南稍微一頓,眼睛直勾勾的朝他望過去,才發現自己竟然能聞得到信息素的味道了,刺鼻的酒精味在窄窄的巷口暈開,今天晚上不正常的疲憊感終於有了驗證。
他大概要分化了。
紀南無意識的後退幾步,腺體受到alpha信息素的刺激開始變得麻癢刺痛,橙子味也不受控製的開始溢出蔓延。
“媽的,omega的味!”倒地的alpha罵罵咧咧的爬起來,猙獰著臉開始大笑吼叫。
“拿信息素壓他!艸!竟然是個o,看老子今天搞不死他!!!竟然敢不知死活的跟我鬥!”
其他人也有了時間喘息,呲牙咧嘴的爬起來,在場唯二的alpha都隱隱有些失控,中途有beta嚐試阻攔:“哥瞧著不對勁,要不我們走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