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明顯就是沒事找事。
班裏的同學被他這話給驚著了,一時間無人反應過來。
“給我滾出去!站著!”語文老師也被蘇琰這突然的一嗓子給弄懵了半秒,然後發了火,聲音又尖又細,震耳欲聾。
蘇琰麻利的從後門出去,他從桌洞裏拿出來黑色大衣,套在校服外麵,出了教室門。
秦淩現在不僅覺得自己的生活習慣同這大少爺有壁,而且思維方式都有壁。
公然在課堂上挑戰老師的威嚴。
勇氣可嘉。
也就這少爺能幹得出來這事。
蘇琰是在她們背書的時候進來的,從黑色大衣口袋裏拿著一小管燙傷膏,放到了她的課桌上。
已入深秋,蘇琰的臉頰因冷風吹過,凍的泛白,比平時還要白上幾度,耳朵尖卻是凍的發紅。
他搓了搓凍的通紅的耳朵,將外套脫下,放進桌洞。
秦淩望著桌麵上的那管燙傷膏,和天寒地凍的去醫務室買燙傷藥的少爺,她不確定的問,“你不是因為買燙傷藥才出去的吧?”
蘇琰被她問得手上的動作一僵,宛如被她猜中了心思,秦淩心下一咯噔,就聽到少年的聲音帶了幾分惱意,“不是,順手,別想太多。”
她將燙傷膏收起來,提起書包,從裏麵翻出個淡藍色的舊錢包,一邊打開,一邊問道:“多少錢?”
“我像是缺錢的人?”蘇琰輕哼一聲,不爽。
秦淩沒說話,轉頭盯著他看。
不過五分鍾,蘇琰被她盯得扭過頭去,“十塊。”
秦淩從錢包裏拿出來兩張皺皺巴巴的五塊錢放到了蘇琰的桌子上。
蘇琰心不甘情不願,還帶有幾分嫌棄的把兩張五塊錢收進了口袋,嘴裏還嫌棄著,“下次給張新的。”
“不準嫌棄人民幣。”秦淩望著蘇少爺的舉動,說道。
十塊錢能吃一頓午飯呢,如果是在學校裏吃不帶肉的菜,可以吃兩頓。
少爺果然不知民間疾苦。
秦淩將燙傷膏從包裝盒裏取出來,擠出藥膏,塗到手臂上,清清涼涼的,緩解了燙傷帶來的刺痛。
她發現她最近開始適應上學的日子了。
雖然每天上完課之後還要回家幫忙,很累,但是也很充實。
在學校裏,她能夠感受到那種青春的活力,比起在家裏呆著總是彌漫著難過,憂鬱,悲傷,要好上許多。
即使在學校裏,也有許多不盡如意,但是,就像那天看到的人間百態,又有幾個人是真的順風順水的過完這一生呢。
或許是因為母親的堅持讓她上學是對的,也有可能是因為蘇琰若有若無的關心,讓她覺得在學校值得。
秦淩此刻並沒有細想,但是對蘇琰的態度要比剛來時好上許多。
她並非是一個冷心的石頭。
隻不過像隻刺蝟一樣,用外表的刺來武裝自己不受傷害。
但若是有人真心待她,秦淩一定會加倍真心的還回去。
第二節課做完廣播體操回來時,秦淩發現課桌上又放了一盒燙傷藥,她問了問前桌的人,才知道原來是張晝放的。
秦淩朝張晝的方向看,她正和前桌的同學打鬧,隨即收回來視線。
這個小姑娘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討厭。
或許隻是被家裏寵壞的小姑娘罷了。
中午,秦淩去食堂吃飯。
她之前都是自己獨自一個人吃的。
今天剛放下飯菜,同班的三個女生就和她在同一張桌子上坐下。
“你好,我叫白婷月。”
中間的女生做自我介紹,隨後是她左右兩邊的女生。
“江魚。”
“王晚。”
秦淩點頭,“秦淩。”
她認識這個中間的女生,上次來她來收作業,前桌的男生還幫她打抱不平,之後也聽到別人議論過她長得好看。
秦淩對她的印象便隻有這些。
不過,她確實很好看,頭發高高紮起,皮膚很白無瑕疵,方才過來朝她笑的時候還有兩個小梨渦,青春明豔,毫無攻擊性。
“你從哪個學校轉過來的?”白婷月細嚼慢咽的吃著菜問。
秦淩抬頭撇了她一眼,沉聲道:“柳淮鎮第一中學。”
她對美女有種自然的喜歡,即使她說話聲音算不上客氣,甚至有些高傲,但她還是收斂了渾身的刺,回答了她的問話。
白婷月點了點頭,沒說話,坐在她旁邊的江魚開了口,語氣如出一轍的高傲,“村裏來的啊?怎麼轉來的啊?家裏找的哪個關係啊?說來聽聽,說不準我白姐能罩著你呢?”
“關你屁事。”秦淩冷聲道。
抬頭瞪了那女生一眼。
她眼神又冷又凶,在劉海的遮擋下,有點兒像恐怖片女主角,惡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