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了嗎?”
“不困。”
……
“你困了嗎?”
“不困。”
……
我們一來一回地問著。事實上,我跟他累了一整天,兩個人都困倦得很,幾乎沒有力氣再去想什麼可聊的話題,然而即便如此,我與他都仍舊不想回去。
隻想著跟麵前這個人多待一會兒。
再多待一會兒。
我們站在路燈底下,哪怕什麼也不說,隻是互相看著對方傻笑,都覺得有趣極了。
不知道這麼過了多久。不過我想,我們從咖啡店裏出來都近乎兩點鍾了,現在隻會比那更晚。
可是即便再開心,明天的班也總是要上的,於是我提醒他道:“前輩,你該回去了。”
目黑前輩怔了怔,他朝我家門口看了眼,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最後隻是跟我點頭說了句“好”。
“那……晚安。”我衝他招了招手。
“晚安。”
我站在原地,目送他漸漸走遠。
進屋之後,我靠著門板呼吸幾次,才總算將自己過速的心律平複下來,然後走進衛生間洗漱。
興許是被從頭淋下來的水澆醒了,我頓時想起來,驚覺自己是個傻瓜。
這麼晚了,我居然還讓他回去?現在折回去,等目黑前輩到家得什麼時候了?!
但轉念一想,剛確定關係就讓他睡到家裏來……會不會顯得我太著急了?
沒留下他……也不能說不對。
雖然在心裏自我說服著,但我到底有些歉疚跟心疼,所以從浴室裏出來的第一時間,我就給目黑前輩發去了一條詢問的消息:你到家了嗎?
目黑前輩:到了哦。
見他這麼說,我心裏才稍微放心了點。
我:那就好,好夢。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打開手機,發現目黑前輩淩晨五點左右有給我發來過一條簡訊。
目黑前輩:早安。
我看了眼時間,現在明顯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
我:早安!
唯恐昨晚是一場夢,回應過後,我緊接著又試探地發去一句:男朋友?
我抱著手機等了一會兒,然而目黑前輩沒有立即回複我,大約過去兩分鍾,他才遲遲發來一條不足兩秒的語音。
我愣了愣,點開一聽,卻隻是一聲簡略的“嗯”。
用鼻腔發出的聲音帶著點困倦的慵懶,好像在撒嬌一般。
我好笑,正想問他在做什麼,目黑前輩卻忽然打來一個電話。
我滑下接聽:“打電話來幹嘛?”
“沒什麼。”他說,“想聽一下男朋友的聲音,這樣待會兒上班比較有幹勁。”
依舊懶洋洋的。
我訝異:“你已經開始趕通告了嗎?”
“嗯……”跟剛剛一模一樣的語氣,“好困。”
“昨晚沒休息好嗎?”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又後知後覺自己這是在說什麼廢話。
“嗯。”目黑前輩笑了,“太開心了,所以沒睡著。”
我不由得有些臉紅,但可惜現在並不是個合適膩歪的好時候,我看了眼時間說:“我差不多也要起床了,休息的時候再聊。”
“好,回見。”
“回見。”
大概是我的喜悅溢於言表,到事務所以後,大橋一見到我,就衝我揚眉打趣:“みっち今天心情很好嘛,有發生什麼好事嗎?”
我笑著沒說話。
“道枝,什麼事這麼開心啊?”流星跟著腔,興致勃勃地湊到我麵前,“說出來讓大家都開心一下呀?”
大吾也直覺敏銳:“道枝沒否認,肯定有情況!”
我有意瞞著他們,便說謊道:“沒有,我家裏人今天早上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而已。”
“啊?”聽見答案的大橋大失所望,“就這?”
“那不然呢?”我遊刃有餘地演道,“他們可好久沒給我打電話了,我還不值得高興一下啊?”
“好吧……”
他們雖然將信將疑,但好歹沒有再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