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好暈……

如溺水中的浮木,在黑暗中起起伏伏。

陸竹抬手揉了揉額頭,那微微暈眩的不適感才稍稍緩解。

然而,當她把兩隻手放下來時,竟意外地碰到什麼東西。

右手捏了捏,小小圓圓的凸起形狀,一股富有彈性的粗糲感從指尖傳至大腦。

左手按了按,平坦而具有凹凸紋路的滑膩觸感,一上一下清晰的起伏律動令她徹底清醒過來。

陸竹眼皮顫了顫,睜開雙目時,看到白底鎏金的天花板,以及中間懸墜著的古銅色水晶吊燈,心中生出疑惑。

她家什麼時候換裝修風格了?

不對勁。

十分不對勁。

側頭向右看,一個luo著上半身的男子頓時映入眼簾。

其蘆葦一般匍匐在下眼瞼上長而密的黑睫,山體那樣順滑挺直的鼻梁,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微紅緊抿的唇,流暢的下顎線,甚至耳垂上一顆不太明顯的灰痣,都如彗星直衝似的,撞擊在陸竹的心裏。

帥!

太帥了!

雖然以她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對方半張臉,但即便隻是這樣,也足夠令她神魂顛倒,無數次看小說時幻想過的男主角的臉也不過如此。

動了動脖子,陸竹往左側望去。

左邊同樣躺著一個半luo著身子的男人,形如劍柄的濃黑長眉,自然優秀的眉骨,如雕塑似的高挺鼻子,山石般棱角分明的臉型,以及弧形完美的性感嘴唇。

帥哥!

妥妥的大帥哥!

隻是……

為什麼這兩個帥哥會躺在她身邊?

垂眸往下瞥去。

腳邊居然還有一個!

再昂首往上看,也有一個!

帥哥們那均勻的呼吸聲,撲鼻而來的荷爾蒙味,都令陸竹靈魂深處不自覺地震顫。

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被侵/犯了?

可是沒道理侵犯的人裸奔,被侵犯的人穿衣服。

還是說……她又做春夢了?

十萬個為什麼在腦海裏接連浮起。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旁邊兩個男人突然動了動,陸竹下意識縮回手,登時閉上眼。

等等!

自己剛才好像……右手捏著一個帥哥的ru頭,左手摸著另一個帥哥的腹肌。

唔……

呃……

有沒有天降雷光,一下把她劈暈過去算了,她不想做這麼尷尬的夢。

陸竹嘴唇幹燥,兩頰充血,內心翻滾如江浪拍岸,她拚命抑製住想要呐喊的衝動,告訴自己,要淡定要淡定,隻要裝作不知道,就沒人能拿她怎麼樣。

黑暗中,左右兩邊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把她層層覆蓋住,陸竹即便看不見,也知這兩個帥哥的身軀必然十分高大。

怎麼辦,怎麼辦?

聽說男人睡醒後會晨bo,在這樣欲血賁張、曖昧到不可描述的場景裏,他們不會真的要對她幹什麼吧?

嗐!

雖然剛才隻匆匆瞄了幾眼,但那堪比古希臘雕塑般的身材可是深深印刻在她腦海裏,上手的手感也叫人流連忘返,兩個帥哥都是絕色,更是極品,怎麼樣都不會讓她吃虧就是了。

就在陸竹胡思亂想之際,右腰側猛然被一隻腳踹上,緊接著,左肩也被人踢了又踢,兩道充滿磁性的聲音鑽入耳中。

“還沒睡醒嗎?”

“昨晚喝高了吧。”

不久之後,另外兩人起身,插進話來。

“睡得跟頭豬一樣,要不要叫醒他?”

“看他挺累的,昨晚興奮過了頭,運動量太大,還是讓他多歇一會兒。”

雖是這麼說,但她鹹魚一般的身體仍舊被翻來覆去地踹了好幾下,四人走到一邊,悉悉索索地開始穿起衣服,徒留陸竹一個人在原地深深地自我懷疑上。

為什麼會痛?為什麼會麻?為什麼五官的感受這麼真實?

難道……

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會趁昨晚喝了點小酒,遵從內心長時間堆積的欲望,搞出這麼一攤荒唐事來吧?

一個倒也能理解,但是四個就太誇張了!

就在她緊張回憶時,那邊穿好衣服的四人又開始說話了。

“這個女人太過分了!”不知是誰起了個頭。

另一個人接話:“她不過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罷了。”

“那也不能這麼幹,這麼幹誰受得了?”

這時,第三道聲音響起:“受不了也已經受了,想想怎麼懲罰她。”

久久停頓之後,一道懶散的聲音道:“那就埋掉。”

埋……埋掉?活埋?

“怎麼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