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斂如願以償拿到陣印,還悄悄畫了圖揣著。
一個六芒星,看著怪神秘,盯久了,感覺骨髓都被吸收,邊腳陣上有花瓣,中間構成的圖像,他越看越眼熟,還真有幾分像蕭輕離身上那件衣裳。
琢磨半晌,他也沒看出這到底是個何東西,索性先拿著,出了客棧,去往主街,準備幹正事去。
晌午去尋南玄,趁著幾天惡補下,過了就沒這機會了。
小弟去賺身外之物,雪名倒是在千絲齋與同門敘舊。
雲中穀的弟子倒都是相親相愛的,眼見著隻有她一人過來,沒了平日裏那個笑得跟朵花似的姑娘,難免問下。
青蘅:“師妹,平日跟你左右的弟子呢,怎麼沒同你一塊過來?”。
那個愛笑的外穀弟子,在一眾內穀弟子眼中,看著也挺喜歡,模樣可人,嬌嬌俏俏的一個姑娘,就是沒事愛藏點心事。
雪名:“她忙去了,那麼大一個人,還是活潑的年紀,不能一直捆著。”
旁邊幾位內穀弟子也在嘻哈打鬧,雲中穀裏弟子數量細算起來,女修男修各占半,這堪抵在平均線上,也沒一個門派能掐這麼準。
玄天宮男修多於女修,揚刀山莊,逍遙派,符宗也都是尚是如此,素音坊,百草門,確是女修多於男修,這兩派裏弟子都多是貌美如花,容顏姣好。
青蘅也是個愛酒之人,手裏拎著個小酒壺,灌了幾口。
她笑道,“那姑娘不過小你三歲,聽著都會誤以為你是個老太婆。”
弟子之中,她倆還算親近,同時修行,同進內穀,前後不過差了幾天,都是參尖上,深不可測的天賦,別的師妹師弟倒是少能比的,但這兩人又都跟風幹的鹹魚一樣,沒事就喜歡躺著,多站一會兒都覺得累得慌。
雪名時因為心法緣故,而青蘅純粹就是因為懶,除了喝酒,少有閑事能上心。
青蘅因為先進內穀,按輩分來排位,所以是師姐,喚她一聲師妹。
她不規矩地坐著,長腿就搭在扶椅上,整個身子橫成一條,活脫脫一個鹹魚成精,誰也別想讓她從椅子上下去。
雪名輕嗯一聲,“你眼神兒真準,我就是個百歲以上的老太婆。”
這話聽著誰會愛,正值年華,又是個美人坯子,也隻有她會那麼說。
青蘅笑著說,“眼角皮兒溜直,連個皺紋都無,千年一晤,容貌都會如此,就算是真,區區百年又算什麼,不過都是修士追著仙,在一路行走。”
她是個清醒人,拚死平活修行,圖的也不過是個成仙,還不如做些喜歡之事,喝喝酒,看看戲,養養花,偏偏天賦又高得離譜,幾乎不用費勁,這修為眼瞅著往上跳,就沒下來過。
十段初階,九竅修士,八步舊影,七分入道,六體心魔,五卷青峰,四擲乾坤,三度流年,兩芥陰陽,一佑成仙。
這修行前路漫漫,跟個天塹一樣,萬年前的大能無非也就是到‘五卷’,仙早著呢,這都跟劃好既定的軌跡一樣,都的朝那方去。
青蘅就不喜歡這樣,她甚是不喜,就很叛逆地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活出個心裏的人樣。
都說仙凡有別,但她可從未見過真正的仙人,誰知道是個什麼鬼樣,就這遍地生濁的世道,指不定仙都汙染了。
雪名聽出她言外之意,想了想,“成仙應當是個美差,不然也都不會想著。”
青蘅灌口酒,“不過是給修行一個念頭,不然沒了希望,也怪可憐的。”
普通人瞅著修行是好事,容顏不老,風霜不侵,其實也沒那麼好,每年拚死的弟子也不在少數,軀體化塵埃,歸於天地,‘裏世界’飄蕩的魂靈應當很多吧,那裏頭也有著許多她叫不出名字的同門,都在掩著。
雪名:“原我挺清醒的,跟你一比,倒不過如此了。”
修行不過為自保,更想護著金都的爹娘,至於蹦出來的心法問題,雖是意外,但也不會讓她去尋了別路,要真變妖邪,爹娘還不得拿著樹枝藤,滿世界尋她,叫嚷著捉回去,好好打一頓。
她也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