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婕妤眯了眯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個女子,眼底全是殺意。
“掌嘴。”
躲了這麼多天,終於被她逮到了。
跑去何霜那兒有用嗎?
劉婕妤坐在圈椅上,染了豔紅丹蔻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著,隻覺得像是鮮紅的血液。
“敢背主就該知道自己是什麼下場。”
素娥站在清荷麵前,揚起手掄圓了胳膊狠狠地扇了過去,才不過兩三下臉就被扇得通紅,浮現出了掌印。
清荷雙手被捆在身後,被兩個大力宮女摁在地上,嘴裏被塞上了絹布。
嘴裏隻能發出嗚嗚聲。
她才出了同心殿要去辦差,就被他們擄走。
“哼,”劉婕妤冷笑一聲,“你以為何霜那個縮頭烏龜就能保住你嗎?”
等到何霜看到她的時候,說不準她的身體都該涼了吧。
劉婕妤施施然站起來,慢慢走到清荷麵前。
清荷嘴角已經被打破了,一行血淌下來,滴落在地上,濺起了小小的血花。
素娥收了手,退到一旁。
她的手也發麻得厲害,可想而知她手下用了多少力氣。
那日從綺春軒回來之後,主子得知趙棠給她賞銀之後,一連幾天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遷怒她數次。
劉婕妤彎下腰,伸出手指捏住她的下頷,笑容輕蔑,語氣裏盡是惡意。
“本嬪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說完,她嫌惡地甩開,用帕子擦著手,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還是你以為你那個好姐妹會來救你?”
劉婕妤語氣像淬了毒,想到那天的情景就覺得一股氣憋在心裏。
被皇上寵幸了幾天,還真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她橫了素娥一眼,“繼續!”
“一會兒勒死了,夜裏埋到同心殿後頭去。”
輕飄飄的一句話,似乎一條人命在她眼裏根本算不上什麼。
她轉身坐回椅子上。
正巧這時——
“珍才人,這會兒劉婕妤不方便見您。”
趙棠狠狠撇開那個人攔她的手,文池趕忙上前擒住了那想要攔住了她的太監。
趙棠提起裙擺,衝著麗景殿裏快步跑去。
“砰——”
門被大力推開,狠狠地撞在牆上。
趙棠心急如焚地進到麗景殿,一眼就看到了麗景殿的情景,隻覺得肝膽俱裂。
剛才有人來送清荷被劉婕妤擄走的消息的時候,她還不相信。
一路上跑過來。
劉婕妤坐在椅子上,有一瞬間的心虛,但是立刻豎起眉毛,理直氣壯地責問:“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闖雲陽宮!?”
趙棠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清荷,隻覺得渾身氣血往上湧,眼睛霎時通紅。
她抬起眼看著上座的劉婕妤,眼裏的恨意幾乎難以掩飾。捏緊了拳頭,掌心裏都是濕漉漉的汗水,身上也全是汗水。
她略微一福身,語氣中帶著諷意,“那還請劉婕妤恕罪了。”
劉婕妤瞪圓了眼睛,“本嬪要是不恕你的罪呢?”
趙棠自顧自地站起了身,扭頭看向清荷,“不知道同心殿的宮人怎麼會在劉婕妤這兒呢。”
劉婕妤攥住了扶手,向前探身,挑釁道:“本嬪主理雲陽宮,怎麼處置雲陽宮裏的人不必和珍才人解釋吧。”
聞言,趙棠的視線冰冷,她輕笑一聲:“是不必與妾身解釋,不過對宮人處以私刑,婕妤恐怕得跟皇後娘娘解釋吧。”
劉婕妤對上她的視線,心中凜然。
不過片刻,那瞬間的心悸便被壓了下去。
“本嬪如何行事不用你多嘴!”
“以下犯上,跪下!”
劉婕妤怒喝。
“清荷?”
趙棠身後傳出一聲驚呼。
劉婕妤抬起頭眯著眼看去,是穆充華身邊的貼身宮婢霓星。
她剛才看清荷久久不歸,便出門來尋她。
沒想到剛走到沒幾步,就從麗景殿大敞的房門看到這一幕。
趙棠聽到身後的動靜,勾起唇角,抬起眼挑釁地看著劉婕妤。
這會兒這個小丫頭該跑去通知穆充華了。
她垂下眸子,取出帕子細細擦著手裏的冷汗,“妾身犯錯,自然會去鳳鸞宮負荊請罪,自請責罰。”
皇後素有賢仁的名聲,無論是真的還隻是做一個名聲,也不會過重地苛責她。
更何況——
她瞥了房門外一眼,嗤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走近劉婕妤。
見到這一幕的素娥直接擋在她的麵前。
趙棠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一挑眉梢,壓低了聲音。
“婕妤主子還是婕妤主子,隻是——”
“雲陽宮還是那個雲陽宮嗎?”
若是雲陽宮還是曾經的那個雲陽宮,那麼她就不可能這麼輕易地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