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垣這天晚上並沒有在永熙宮逗留太久,畢竟天色都快要亮了,待會兒若是被人撞到,他倒是不在意,但沈決未免說不清楚。
從前他從來不會在這種事情,尤其是不會為旁人考慮太多。
可就像以往的他絕對不會出現在妃嬪的寢殿裏,甚至不會接近任何一個女人一樣,在沈決這裏他早就已經做了太多的事情,連他自己也摸不透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一夜沈決基本沒睡,延壽宮外頭那些血一直在她的夢境裏,讓她的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鮮紅,險些陷到了噩夢當中,醒不過來。
“母親,母親你怎麼了?”若公主見沈決臉色蒼白躺在床榻之上,額頭上還有冷汗冒出來,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著。
見沈決半天都沒有反應,也沒有回應她的話,若公主急的伸手她在身上推了兩下,哭腔都冒出來了,“母親你說話呀,你不要不理若兒,若兒害怕。”
沈決這才從噩夢之中猛的抽身出來,她臉色依舊慘白,瞳孔有一瞬間的渙散,聽到了耳邊的啜泣聲之後,這才逐漸回神。
“怎麼了?好端端怎麼哭了?是做噩夢了嗎?”她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哄孩子。
“不是的,若兒沒有做惡夢,是母親做夢了。”若公主淚水還掛在腮邊,哭的抽抽搭搭的,“母親剛剛怎麼都叫不醒,也不理會若兒,把若兒嚇壞了。”
沈決這才回想起來,她剛剛的夢境中沒有什麼實質的東西,就是大片的鮮血,走到哪裏都會沾染到她身上,根本躲不開,像是惡靈一樣糾纏著她。
要是沒有若公主這一次哭鼻子,她說不準到現在都還醒不過來呢。
“沒事的,天已經亮了,母親睡醒了不會再做噩夢了,若兒不怕。”沈決輕輕把她的眼淚擦幹淨,“先出去洗把臉吧,待會母親就和你一起用早餐。”
若公主這才收住了眼淚,乖乖一點頭,自己爬下床,找靜純給她洗臉去。
看著這孩子的背影,沈決臉上的笑容也越發明,顯先前的噩夢更是直接被散了個幹淨。
要是沒有這孩子,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呢。
外頭人都以為,若公主跟了她,這才有了新的生活,她有了這個孩子之後,寵愛和地位也更加穩固。
沒有人知曉她和這個孩子當真是互相救贖,她改變了若公主的未來,這孩子也同樣在細微末節上溫暖著她。
沈決單手在額頭上摁了摁,簡單洗漱一番之後就和一起用早膳,母女兩個剛把筷子放下,謝雲就進宮來了。
若公主有些不開心的,扁了扁嘴巴,“還沒有到上早課的時間呢,夫子這麼早就進來了。”
“放心吧,母妃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夫子也不忍心讓你這麼早就去上課讀書。”沈決輕輕在她的發髻上摸了摸,“出去玩一會兒吧,該什麼時候上早課就什麼時候上早課。”
聞言若公主這才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還不忘記給謝雲行了個禮。
靜純見狀,也不用主子吩咐,便帶著其他奴才都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