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偏過頭去,目光深沉的瞪了大皇子一眼。
她沒想到,大皇子居然說出這種給人手把手遞刀子的話,根本就是逼著旁人不肯善了。
她略略深吸一口氣,“襄妃妹妹說的是本宮有錯,但詡兒錯的更重,都要責罰。”
起初淑貴妃是想要先將罪責都攬到自己頭上,她再轉移重點。
可沈決根本就不給她這樣將事情大事化小的機會。
事情最終還是踢到平德帝了麵前,他沉著臉色在殿內看了一圈。
除了沈決之外,這一群人居然沒一個給他省心,個個都在為他添堵。
沈決剛剛已然表了態度,說一切都是陛下最重要,那麼剩下一個需要安撫的就是雲妃了。
“雲妃,此事如何處置?你有何看法?”
雲妃盈盈一拜眼眶通紅,她聲音哀傷,但態度卻是堅定至極,“回陛下,昆兒是臣妾的心頭肉,他今日受了一次傷,臣妾疼得都快要昏死過去了,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不肯輕拿輕放,一定要將處置了她才甘心。
平德帝覺得有些頭疼,直接將矛頭又轉向了燕禕,“老六,你在旁邊看了全程,如何看待啊?”
“這乃是皇兄的家務事,怎麼就問到陳弟頭上來了?”季垣有些懶散的坐在椅子上。
他跳水救人之後,身上的衣裳還沒幹,濕噠噠的頭發貼在身上,但卻不顯得狼狽,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恣意和懶散。
“若是臣弟一開口,這宮殿之中的各位娘娘總要得罪上一兩位,這種麻煩的活計,臣弟可不願做。”
這話同他現在的狀態交疊在一處,聽上去不像是敷衍,反倒像是真心話。
平德帝便笑道,“你是朕的皇弟,有誰敢說你半句不是?你有何看法盡管直言。”
聞言季垣終於是坐直了身子,顯得不再那般懶散,神色之中也有了幾分嚴肅和正視。
“既然皇兄都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臣弟也就直說了。”
“依臣弟來看,這件事情簡單的很,兩位皇子公主受了什麼傷,讓大皇子也照樣嚐上一遍,他必然會吃一塹長一智,今後再不敢犯類似的錯了。”
大皇子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向季垣,他不知曉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才讓這位六皇叔這般針對他,現在還說這種誅心的話!
讓他被人打耳光摁在地上打,再推到水裏去,這哪裏是懲罰?根本就是羞辱!倘若當真落實了,他的臉麵也沒了。
沈決則是微微勾起了嘴角。
這主意果真是季垣才能說出來的話。
他哪裏怕是會得罪人,所以不敢直說,分明就是給旁人一個機會。
若是這機會沒人抓住,他便要直言不諱,將某些人的臉麵都踩在底下了。
淑貴妃和大皇子,現在就是那兩個被季垣狠狠掌摑臉麵的人。
真是痛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