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決這句“最重要的始終是陛下您”,可謂是讓平德帝滿意至極,蒼老的臉上都綻放出了笑容,眼角的褶皺越發深了。
他緩緩點頭,終於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既然如此,那便將淩天師叫來吧,也讓天師好好掐算一下命格之事。”
他說著偏頭看了沈決一眼,“恰好有此機會,你要不要讓天師幫你也算一回?”
沈決心裏頭越是不屑,臉上的表情就越是無懈可擊,回答時充滿了驚訝和驚喜。
“當真可以嗎?臣妾先謝過陛下聖恩!”
她眼睛晶晶亮的樣子,仿若養在深閨裏懵懂無知的少女一般,似乎宮中生活始終無法改變她,看上去純真又可愛。
平德帝往常隻喜歡那種溫柔賢淑的,沒想到沈決這種平日裏溫柔體貼,偶爾還撒嬌賣乖的女子,也是別有一番趣味,看著就讓人覺得心中甚喜。
若不是他身子已經徹底虧空的話,這樣一個可人兒在身邊,他定然是……
平德帝剛想到此處臉色就沉了下來。
如若不是雲妃,他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怪那個女人實在是太不識趣,生的孩子也叫他不省心。
沒錯,在平德帝心裏,他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和他自己沒有半分關係,都是旁人的錯。
包括他不能人道,都要怪在雲妃頭上,因此才會在她身上倒下一大壺熱茶,硬生生在她白皙肌膚上留了那麼大的傷疤。
甚至還因此嚇到了三皇子,給小孩子心裏留下了陰影,一見到平德帝就覺得害怕。
一想到雲妃,平德帝心情就更差了,捎帶著連三皇子也更加不喜。心道待會兒淩天塵來掐算一番,如若那孩子真的衝了他的命格,無論如何都要將三皇子遣送出去。
哪怕他隻有三歲罷了。
沈決表麵不聲不響,似乎一門心思都在為平德帝塗抹香膏香粉,還在給他介紹其中都用了什麼樣的香料,混合在一起會達成什麼樣的味道。
實際上她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平德帝的神情變化,見他忽然之間沉了臉色,便猜到他定然是想到了在長信宮的過去。
平德帝真是沈決見過最可笑的男人。
就連自己不能人道,都要怪在女子頭上,真是可笑至極。
他們兩人雖坐在一處表麵和氣,但心頭心思各異,淩天塵便是在此時來的。
沈決緩緩抬起眼眸,和彎腰行禮的淩天塵視線對了個正著。
一瞬間淩天塵心裏頭便咯噔一聲,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麼,惹怒了這位娘娘。
“天師請起吧,袁喜賜座。”平德帝擺擺手吩咐著。
他一抬起手,胳膊上的香膏味道便傳了出來,淩天塵及時開口,“這味道著實沁人心脾,和陛下相得益彰,般配得緊。”
“朕也甚是喜歡這個氣味。”平德帝看向沈決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滿意,“襄妃在調香之事上,當真是從未讓朕失望過。”
沈決抿著嘴角輕笑一聲,“臣妾也不知怎麼回事,隻要心中一惦記著陛下,腦子裏就出現了許多調香的方法。”
“這便是天作之合啊,陛下。”淩天塵不動聲色的拍馬屁,“調香一事對陛下研究之道大有益處,襄妃娘娘便是天道賜給陛下您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