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塵在進宮之前,就在女色上吃過跟頭,現在雖然功成名就,但是為了保持自己仙師的表象,連個漂亮的婢子都沒,現如今見到沈決,下意識就停頓了腳步。
沈決緩緩回頭,唇角勾起一個弧度,眼睛裏卻沒有笑意,她道,“淩天師,好巧啊。”
淩天塵自然能看得出來,沈決這是故意接近,有意想要和他拉近關係,但他也沒有點破。
他點頭,緩聲道,“萬般相遇皆是緣法。”
沈決今日隻帶了個靜純,還叫她等候在遠處,做起事來也就隨意自然的許多。
“之前本宮問天師的事情,天師似乎還沒回答。”她端著茶杯,沒往嘴邊送,隻是笑,“在俗家之時,天師也是姓淩嗎?”
淩天塵這才意識到,這位襄妃娘娘是來者不善。
他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裏卻是在冷笑。
這襄妃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在平德帝身邊這麼多年,豈是一個妃子能隨意動搖呢的?
平德帝身邊可以有很多的妃子,但信任依仗的天師,卻隻能有他這麼一個。
“回娘娘,貧道之前已經回答過,過往種種皆是雲煙,紅塵是非早已記不清楚了。”
沈決有些可惜了哦了一聲,歎道,“原來如此,是本宮唐突了。”
“隻是本宮尚未進宮之時,府中有一個小廝,長得和天師實在是相似。本宮想著,說不定是天師您的親戚呢,這才來詢問一番。”
她單手撐著下巴,也不用了淩天塵回答,自顧自說道,“說來奇怪,那小廝今年剛剛十四歲,長得和天師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仿佛是您的翻版呢。”
淩天塵被這輕飄飄的一番話驚得背後都起了冷汗。
他臉上常年不變的表情有短暫的撕裂,隨後又極快的調整好了,“娘娘此言何意?”
“沒什麼,本來本宮想著,這說不定是天師的親戚呢,既然您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就算了。”
沈決輕飄飄站起身,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斜睨了淩天塵一眼,“那孩子姓方,隨母姓。聽聞他母親年少時被人哄騙,失了身子還懷了身孕,險些被浸豬籠呢。”
說完沈決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腳步輕快。
淩天塵看著這纖細柔美的背影,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十四歲,姓方,與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這幾個信息結合在一起,足夠讓他冷汗涔涔。
如果沈決說的都是真的,也足夠讓他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淩天塵喉結滾動了一下,有些艱難的吞咽著唾沫。
他看走眼了。
這看上去不動聲色好似最好也最沒有靠山的襄妃,才是最厲害的角色。
沈決走到拐角處,回頭看了一眼,見淩天塵還僵直著身子站在原地,勾起唇角來輕笑了一聲。
靜純一直盡心竭力為她放風,見主子出來了,半句話也不多問,頷首斂眉跟在沈決身邊,和她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