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此處見到襄妃娘娘,本王還真是受寵若驚啊。”
季垣那清清冷冷不帶波瀾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決緩緩回頭,心髒向下沉了幾分,情緒卻沒有太大波動。
在知道這裏通往流雲殿的那一刻,她便已經猜到淑貴妃想要做什麼了。
看來不隻是之前被杖斃的那位張昭儀,貴妃娘娘也察覺到她和季垣之間的關係有些不對,特意設了這麼一個局,想要試探一番。
雙文不需要做什麼,隻需要將沈決引到此處,讓這兩人遇上,然後再從中觀察一番,回去稟報給淑貴妃就足夠了。
若是什麼也沒發現,自然可以輕鬆抽身,可一旦當真查出有什麼關聯,淑貴妃日後行事便會順暢的多。
實在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見沈決久久沒有說話,季垣也不惱怒,信步走過來:“真是好巧啊,襄妃娘娘。”
這走廊小路安靜到了僻靜的地步,若不是四周幹幹淨淨,沈決恐怕會懷疑此處連個打掃的宮人都沒有。
她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默默向後退了一步,和季垣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點都不巧,本宮是被引到這裏來的。”她這話說的直白,半點轉彎都沒有。
季垣挑了挑眉毛,似乎顯得有些不解:“這又是為何?”
“王爺何必在此處裝傻充愣?若是您當真不知曉不明白,此刻也不會出現在此處了。”
沈決根本不給季垣繼續裝作不知情的機會:“本宮倒是不知曉,什麼時候王爺在後宮之中可以任人利用,竟有人敢接連兩次都將主意打到了您的頭上。”
一次張昭儀,一次淑貴妃。
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實在是太深刻,非常清楚這種行為雖然不至於觸及季垣的底線,但是卻會讓他厭煩至極。
“娘娘不必對本王用這種激將法,本王沒興趣摻合你們的後宮爭鬥。”季垣信手攥著白玉珠,語氣懶散。
“王爺這般態度,也難怪被人多次利用了。”沈決嘲諷的明晃晃。
她不指望季垣能夠幫她出頭,隻希望今日一番話能夠讓他對這後宮爭鬥厭煩,隻要他稍微敲打一番,無論是淑貴妃又或者是其他妃嬪,定然都會有所收斂。
“本王說了,激將法對本王為用。”
季垣漆黑的眼眸裏有了些許笑意,隻是太淺太淡,很快就散了。
沈決清楚,這個這個男人的心智決定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當即也不想再浪費時間,簡單點頭示意過後就要轉身離開。
“襄妃娘娘且慢。”季垣卻又不緊不慢的開口了。
他從懷裏拿出一個暗紅色的木盒,放在手上掂量了兩下:“娘娘上次所製的香膏已經用完,可否再為本王調製些許?”
沈決簡直是要被氣笑了。
這男人看她陷入爭鬥漩渦看得開心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來找她討要東西,實在是太沒臉沒皮了些。
“本宮給王爺調製香膏成何體統,您若當真想要,還是去找陛下開口吧。”
說完這句,沈決徑直轉身,再沒回頭,沒多看季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