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上腦袋,迷迷糊糊中,周興盛睜開了依舊有些迷蒙的眼睛。
白色,一片雪白,四周籠罩在一片雪白之中,周興盛有些迷惑。他靈敏的鼻子這時聞到了很濃的消毒水的味道,非常刺鼻,讓他忍不住不停的抽動著鼻翼,有種想要打哈氣的衝動,但始終打不出來,憋得有些難受。
“該死,這裏是哪裏?難道我被人送進了醫院?”
詛咒聲中,周興盛的腦袋突然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使得他抱著頭猛地坐了起來,不停的搖晃著腦袋:“沒有這麼倒黴吧?平常也不是不能喝酒啊,怎麼昨晚和那些家夥一起去聚餐多喝了幾杯,今個兒自己就到這來了?是,昨晚是有點喝醉了,但也沒喝道要送到醫院的程度吧?”
喘著粗氣,周興盛不停的用搖晃著腦袋來減輕疼痛感覺。
良久,頭腦稍微緩和了之後,周興盛這才開始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窗明幾淨的空間之內,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牆壁,以及用來隔離在每個病床之間的淡藍色布簾,無不清楚的說明著,他躺著的地方正是醫院。
隻是,貌似沒有醫院的病房是這樣裝飾的啊?
周興盛心裏打了個突,他隱約記得,國內各個醫院的病房絕大部分的裝飾都相差無幾,但絕對沒有用來隔離每個病床的淡藍色布簾。有這種裝飾的病房,他隻在電視劇中看過,是香港TVB製作的一些劇集中見過。
他倒是看過報道,說深圳政府打算斥巨資五十億建立港式醫院,專職醫生年薪過百萬。但這隻是報道而已,至於真刀真槍的開始建造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這似乎在表明著什麼,難道這裏還是香港不成?
周興盛搖了搖頭,應該是自己眼花了,苦笑道:“看你下回還敢不敢舍命陪君子,不要命的喝酒。這下好了,不僅喝得進了醫院,就連眼睛都開始出問題了!”
周興盛是地地道道的紅色子弟兵,出生之後一直在省內打轉,一直到考上了大學為止。但之後也僅限於國內了,他並沒有出過洋喝過洋墨水,所以並沒有被質疑學曆造假的可能性。畢業之後,他和千萬的畢業生一般,乘坐火車南下了,來到了改革開放最前沿的深圳工作,做社會上的一顆小螺絲釘,為祖國的四有現代化默默奉獻著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深圳離香港並不遠,辦一個通行證之後隻需幾個小時就能遊玩香港一個來回。但是周興盛並沒有辦過通行證,至始至終都未踏足過香港的土地一步。
試問,隻不過和同時聚餐喝了幾杯酒,就算是酒精中毒,至於送到香港來治療嗎?
搖了搖頭,周興盛打算躺下再補個好覺,省得眼睛又花了。
但這時,一個體格瘦弱的,身高不過一米五的男孩手上提著一個塑料湯盒朝他走了過來。
見到他時,這男孩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陰鬱的臉色也立即消失不見,爬上臉來的是一朵花一樣的笑容,看樣子是極為的高興。
周興盛納悶了,心裏不好的感覺也越發的強烈了,貌似自己的眼睛並沒有出太大的問題,貌似自己也不認識眼前這位“帥”得有些奇怪的小帥哥啊?雖然這小男孩手裏提著一個湯盒,裏麵應該盛了香噴噴的濃湯,他的身體控製不住的起了反應,咽了一口唾沫下去,似乎垂涎欲滴。
不過這個疑問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就在他盯著這名小“帥”哥琢磨的時候,小“帥”哥開口說話了,幾步就走到了他的病床旁邊,像是跑過來的:“大哥,你終於醒了,昨天晚上可真是嚇死我們了,爸爸媽媽一夜都沒睡了,現在才回去看店呢!”
周興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眼前的這個小“帥”哥自己的的確確不認識,但這名小“帥”哥卻偏偏叫自己“大哥”,這個真是奇怪也哉,貌似他沒有個弟弟啊。於是周興盛趕緊把手往前一伸,快速的說道:“得,得,小弟弟,你貴姓啊?是不是認錯人了啊,別鬧了,我怎麼成了你大哥了呢?”
小“帥”哥的表情一下子愣住了,好像是被他說的話給搞懵了,半響之後才有了反應,“啊”的一聲大叫,跟著就哭喪著臉大聲說道:“大哥,你···你別嚇我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弟弟周興旺啊,你是我大哥周興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