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想要完成卻因故中止的故事,讓我們試著補上吧。”
孟津這樣說著,把藏書票拿給英哲看。
c級藏書票,“照人膽似秦時月”,水墨風格的票麵是二人對酌。
“這是讓人敞開心扉的一張藏書票,”孟津簡要說道,“能夠讓指定的目標敞開心扉,但觸發條件是必須有一名在場者對該目標有朋友之誼、公開表達對其的讚賞,換句話說必須有個人真誠地在現場誇目標。”
“不難啊,”英哲問,“你能不能在場,我誇龍猴兒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孟津說,“但你誇了猴兒之後也很難影響孫睿慈,我覺得這是備選方案。”
“也就是說……”英哲望向了眉宇間隱隱透著悲憫的崔星闌,“你覺得崔星闌最合適?”
“確實如此,同為劍客、同為男子,作為孫睿慈徒弟的崔星闌如果發話,無論是對猴兒還是孫睿慈,都會比我們有說服力。”孟津說。
“另外的五張,現在不好使嗎?”英哲又沉思起來,“跳舞應該是不行了,聊贈一枝春讓猴兒跟孫睿慈成至交也不行,孫睿慈還是大義滅親……同理失散多年的親戚也不行,控製天氣也攔不住……大帝之姿也隻會更糟糕吧,真的隻有這張了?”
【照人膽似秦時月】效果很溫和,英哲不確定它是不是真的能有效。崔星闌是作者的木偶,現在所有單薄的劇情都流水一樣過了,但崔星闌依然是個麵目模糊的“好人”,那一點共情力能支撐他反對師父的命令嗎?
“你相信崔星闌嗎?”可愛問他,“作者寫到這裏就沒有再寫,現在剩下與龍猴兒羈絆最深的就是崔星闌和阿什比。”
“阿什比算了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好是壞。”英哲搖頭。
“阿什比我們還不好判斷,作者的設定還不清晰,但崔星闌是確定的璞玉渾金,”孟津也望向了崔星闌,“我相信他隻需要一點助力。”
“試試吧,反正我們還有五張藏書票。”英哲覺得這風險不大,都這樣了總要試試的。
孟津把【照人膽似秦時月】放到了係統的書頁上。藏書票發出光芒,上麵的圖案迅速化作線條,繼而變成油墨融入書頁——
一切歸於平靜,但書頁的時間重新開始了流動,點點水聲累積為雷,不多時雷鳴般的水聲再次奔湧。在世界完全運轉起來之前,孟津和可愛迅速地離開了洞穴。
崔星闌和龍猴兒身上都有從藏書票裏湧出的淡淡金光。那光輝轉瞬即逝……不,仍在他們的眼中閃爍著。隻是那金光在猴兒眼中直流轉一瞬,便沉底了一般消失在他暗沼一般的墨色眸裏。
“闌兒。”孫睿慈再喊了一聲。
“師父,猴兒兄弟若真是魔教教主之子,他不是會知道許多魔教內情嗎?殺害龍師伯並非他本意,又何必……”崔星闌猶豫著開口了。
“我大致明白了,魔教妖人詭計多端,崔少俠不可大意。”何一流卻正色說道——
雙重人格本來就很難被他們理解,加上魔教的名頭,就更顯得詭異莫名。
“我隻求一件事,”猴兒忽然睜開眼睛,決然地說,“孫師叔既要殺我,便自己來動手。”
見孫睿慈一怔,猴兒望著他,火光照著的眼睛霞波粼粼:“我不願看你命令崔兄,就像……當日師父命我殺人一般。”
聽到這裏,崔星闌頓了一下,又懇求道:“師父,我信猴兒兄弟,他也是情非得已。”
“闌兒,就事論事,弑師者不可留。”孫睿慈的語氣愈發嚴厲了。
“為母弑師、為師弑母,一切都發生在須臾之間,舞象之年的小子如何自處?”崔星闌努力辯解,猴兒卻猛地奪取江流門門徒的劍就要自刎,這逼得崔星闌出手如電,把那劍打落在地。
“闌兒!你看看,正因為你說得都對!”孫睿慈臉上的凶色夾著悲哀,“殺師弑母,他已是萬念俱灰、身心俱廢,因他是好孩兒,才更不堪獨活!”
“孫前輩,猴兒兄弟與小伯勞雖是一身卻並非全然相同!”白雪影將猴兒輕輕拘束著,也發聲道,“若要追究,豈不是要先向小伯勞問罪?”
“小伯勞與他原是一人,若他想辯駁,自會出來見人了,”孫睿慈擺擺手,“闌兒,此事交你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