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飯菜仍然散發著香味,但是這香味看似彌漫整個房間,卻離我好遠
我心裏暗暗地惆悵起來了
玄生原本正想喝杯小酒,壓壓那‘五百年’三個字帶來的驚訝,結果,又聽到莫慈前輩如此詰問。
這酒啊,剛到嘴邊
玄生隻是聞了聞這海棠米酒,都來不及小酌一口
就又默默放下了酒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哎——”
我見到此情景,心中惆悵有些消散,逐漸變為忍俊不禁。
我隻是微微笑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嚴肅的狀態,說道:“我南榮家族修習陰陽八卦之術,雖然可以召喚狂風吹動雲朵遮住月亮,使這天地間陰氣稍稍減少,但這樣做收效甚微,隻治標不治本罷了。”
莫慈前輩微微地點了點頭。
玄生放下酒杯後,沉思了片刻說道:“我百裏家族修習五行八卦之術,但靈族無根無源,雖與這九州生靈共享天地靈氣,但無魂無魄無心無誌無意,五行中並無對應。我隻能靠五行劍陣之力稍稍壓製他們。”
說罷,玄生搖搖頭,微微歎了口氣,然後拿起酒杯往嘴邊送酒,想要一解愁腸。
莫慈前輩看見玄生如此,便又往自己酒杯中斟滿了酒,與玄生碰杯而後一飲而盡。
玄生放下酒杯後,猶豫片刻問道:“莫慈前輩,這世上,可有克製人族陽氣被吸食之法?”
莫慈前輩放下酒杯,但手並未立刻離開酒杯,而莫慈前輩低著頭看著酒杯,思索片刻後,斬釘截鐵地說道:“有——”
而後又拿起那壇海棠米酒往自己身前的杯中倒酒,隻見那微白的米酒倒入杯中,還有一片紅色的花瓣浮在酒麵上。
莫慈前輩拿起筷子,把那片海棠花瓣夾起,而後輕輕地放在身旁的的盤子上,酒杯中隻剩一片純白。
莫慈前輩小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說道:“這九州大地上有一城,名鎏玉城,位於九州北方,那座城幾乎有一半的土地常年被冰雪覆蓋。在那極寒之地、雪山之巔,有一草名為固陽草。人族若將此草熬湯服下,可固身體之中陽氣,保陽氣不被靈族吸食。”
莫慈前輩又拿起那酒杯,卻並未往嘴邊送,而是在手中輕輕搖晃著,他的雙眼就望著這酒杯,說道:“那雪山名曰融父山,融父山上有赤獸,馬狀無首,名曰戎宣王屍。那固陽草由戎宣王屍守護著。”
“戎宣王屍,那可是《山海經》上有所記載的猛獸啊!”玄生聽罷,有一絲絲的詫異,說道。
“隻有此法,可阻止莫悲滅樓蘭,別無——他法。”莫慈前輩一字一句,重重地說道。
說罷,莫慈前輩拿起酒杯,又是一番痛飲,而後放下酒杯,對著我和玄生說:“此去鎏玉城融父山取固陽草,我不能與你們同行。憑你二人的修為怕是無法禦風而飛千裏,我會給你們兩道禦風符,供你們來回使用。你們快去快回。”
莫慈前輩又把目光收回,手上擺弄著酒杯,說道:“老朽我就坐鎮樓蘭,若情況有變,我也可有所應對。”
我和玄生看莫慈前輩心中早有應對,想是思慮再三,我和玄生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便隻好點頭答應。
隻是前路未知,生死難卜
酒肉飯菜仍香,隻是與我們也毫無關係了。
我和玄生都盯著自己的碗,自顧自的吃飯,莫慈前輩亦是。
愁雲在心頭,席間一直無話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後,飯閉,仆人們上來把沒吃完的菜撤走了。
莫慈前輩仍然端坐著,淡淡地拿茶漱了漱口。
“這是兩道禦風符。”正說著,莫慈前輩把右手伸出攤平,左手施法,把靈力引向左手,隻見左手指尖發出金光,右手手掌上也發出金光,立時,那光就凝成了兩道禦風咒。
“我將這禦風咒交於你們,你們萬事多加小心,必定快去快回。”莫慈前輩把禦風符交給我們說道。
玄生接過禦風符,說道:“謝謝莫慈前輩,我們必定取回固陽草。”
“一定取回。”
我刺前輩甩了甩袖子,說道:“你們先好生休息一晚,明早就去吧。早去早回,免得又生變故,夜長夢多。”
“那就聽前輩的。”
“一切聽前輩的。”
莫慈前輩甩了甩衣袖,示意我們退下。
我和玄生便抱拳向莫慈前輩告退了。
“再給我拿一壺好酒來,要烈酒!”我們正往門外走,莫慈前輩卻喚了站在門外侍候的進來,又要了一壺酒。
這莫慈前輩席間不是盡喝酒了嗎?我和玄生都沒喝啥酒
隻怕,莫慈前輩,活了五千年了,第一次如此惆悵吧
這一兩天這都喝了多少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