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感動於她的貼心,盈盈下拜:“多謝公主。”
趙玉鸞應下她們的謝,然後提醒道:“此番分派過後,望諸位在各自部門勤奮努力,一年考核之後,本宮在此親自為通過者設宴。”
“是!”
待眾人離開後,隻剩杜佳琪、蘇彩霞、林絡仍舊坐在原位,趙玉鸞道:“你們三人可有什麼問題嗎?”
蘇彩霞、杜佳琪膽子小不敢回話,林絡也戰戰兢兢,但無耐矮個子裏拔尖,她隻能硬著頭皮問:“公主,這名冊裏好像沒有我們的名字?”
“因為你們不曾通過考核啊。”
她們設立課程雖多,但其中有一門課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奏折、官本的書寫規範,不求文采華麗也要文理通順。
這門課最重要也最基礎,幾乎所有人都評得甲等,唯有她們三是可憐的丙等。
趙玉鸞見她們紅臉埋頭,羞愧不已的模樣,不由感到好笑:“行了,你們抬起頭來吧。”
三人聞言乖乖抬頭,便見公主玉麵含笑,站在她們麵前,林絡反應最誇張眼睛大睜,直愣愣地看向趙玉鸞。
趙玉鸞也被她搞得一愣,猶豫問道:“怎麼了?”
誰知林絡呆呆地吐出一句:“你是天上的仙子嗎?”
直到暗叫不好的杜佳琪狠狠拉了她一下才反應過來,紅著臉跪在地上請罪:“公主恕罪,小民從沒見過公主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才唐突了。”
趙玉鸞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問道:“殿試時本宮就在殿內,殿試後更是同你們促膝長談,怎麼今日你倒說沒見過本宮?”
林絡囁嚅道:“小民那時被皇家氣度震懾不敢直視公主,殿試後公主身邊圍滿了人,小民在外圈因為身量矮小便也難以得見。”
最重要的是,當時她實在太害怕了。
她不過是個農家女,雖然平日裏有幾分膽量,但在君權至上的朝代裏林絡聽到的大部分都是天子一怒,流血千裏這樣震懾愚民的話。
因此在皇宮裏,她向來都是能低頭就不肯抬頭多看一眼的。
趙玉鸞多多少少了解幾分林絡的心態,她收回笑溫聲道:“林絡,不必如此戰戰兢兢,我大晉以律法治國,本宮不會隨意罰你。再有,你如今身為士子,當稱臣才是。”
林絡本想說不敢,但看著趙玉鸞淺笑的樣子感覺自己緊繃的神經好像有了一些放鬆,心裏的恐懼也奇跡般的消失了幾分。
她道:“是,小民……臣知道了。”
“彩霞也是,不用怕,”趙玉鸞道:“說起來你們還是本宮親自挑的呢。”
“啊?那考核當日的那張卷子也是公主安排的嗎?”杜佳琪抬頭問道。
“是,本宮用人隻在乎有無才幹,你們三人都是有才幹之人,且這份才幹是能落到實處去的,本宮豈有不用之理。”趙玉鸞承認道。
杜佳琪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一句“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話來。
林絡不解問道:“可是我沒有才幹啊?”
趙玉鸞笑道:“林絡太過謙虛了,魏縣將你你研究的稻苗種植方法呈上朝廷,各地用了你的法子稻子收成都漲了二成,農事乃國本,你為農事做出這麼大貢獻,如何說是沒有才幹呢?”
“縣令將我的法子上報了?而且我的法子還推廣開了?”林絡有些不可置信,她一點都不知道啊!
趙玉鸞點頭肯定道:“是啊。”
魏縣乃是她當初的封地,縣令也是她的人。當年糧食收成上漲報到她那裏時,她無意間問了一句這才知道林絡這個農女,她將此法試驗後又推廣到種稻的各地都有不錯的反響。
“林絡擅長農事,彩霞擅長織機,佳琪勤於工造,你們三人各有千秋,不比會寫詩文的人差。”
杜佳琪感動極了,在父親眼裏她一貫是不務正業的,用父親的話來說就是“大家閨秀哪有整日刨木頭,研究工造的”。她也覺得既比不得邵元元聰敏博學也比不得其他女子貞靜賢淑,沒想到在趙玉鸞這裏,她是如此特殊、如此優秀。
見她們三人感動得眼眶通紅的樣子,趙玉鸞道:“行了,固然你們才幹出眾,但該寫的文章還得寫,好好跟著老師在此學習,日後能將自己的成績寫折子報上來。”
趙玉鸞說完離去,留下三個麵麵相覷的苦瓜臉坐在文書閣中搖頭晃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