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夕沉默一會,說:“那就這樣吧。”

按農曆算此時已經是76年末,可按新曆算,77年早就冒出小半個腦袋,這時候出這種幺蛾子多半也是為了針對自己。

可是,誰會有這種心思?

林西夕搖搖頭,村長終歸也隻是個傳話人,為難他倒也沒多大意思。

“村上也不是故意為難你,隻是……”

村長還在較勁腦汁地解釋,回過神來卻發現林西夕早已不見蹤影。

一場熱熱鬧鬧的“村晚”過後,便是年夜飯了。

雖是物質並不豐裕的年代,但西南地方依舊堅持千百先來的風俗過團年,隻是前些年為了響應國家號召,這公社年便也漸漸興起。

等稀稀疏疏的鞭炮聲響起,年的味道從那升起的青煙處飄來。

早在今日清晨,女人們便早早的聚集到廚房,精心烹製豐盛的菜肴,雖然還多是土豆青菜之類,但總歸在齊心協力下多了些許花樣。

而這晚宴上最亮眼的遍是那“龍頭宴”的龍與尾了。

早在臘月初,年豬就被醃上鹽,掛在火爐上炕好,燒一個豬頭擺在最前方,燒一個豬“坐凳兒”(豬臀)放在綿延處,這就象征著一年有頭有尾。

其餘部分的肉都做成燉“砣子”,擺在宴席中間,讓饞了一年的大夥兒都嚐個肉味。

趙邶祁作為知青代表,被村長邀請入上座。

可盡管將下方的景色一覽無餘,他還是沒在人群裏瞧見林西夕的身影。

乘著大夥兒注意分散的間隙,他一把將躲在後麵啃豬蹄的單於拉到自己座位上,當場就演了個狸貓換太子。

此時,養殖場裏的老槐樹上。

“006,你說,養殖場沒了旺財會開心嗎?”

她撐著下巴坐在樹幹上俯視著眼底熟悉的的柵欄、水槽、一草一木,與其說是在問旺財,林西夕更像是在問自己。

【叮,主人將它放出來不就知道了嗎?】

“好主意。”

反正每日一次召喚機會不用白不用,她幹脆將小黑和旺財一起放出來。

“哼哧哼哧。”

旺財一落地就以最快的速度往豬圈跑,它那急不可耐的樣子讓林西夕眼中多了一絲溫暖。

結果,旺財隻是為了和欄裏其他的小豬搶食。

“你已經是個不需要幹飯的魔寵了,能不能長點能耐?”

眼前這一幕讓林西夕那是好氣又好笑。

小黑更是出息,剛落地就迫不及待地和大白幹起仗來。

大白,也就是趙夫人送的那隻誰也不叼,專追著趙邶祁咬的大白鵝,現在養得越發像個優雅的貴族,但就是那友誼值目前一分不漲,林西夕為此愁得不行。

她跳下樹拎起大白的翅膀,威脅它:“臭小子,再不漲我就把你燉了,明白嗎?”

“嘎嘎。”

大白還撲騰著翅膀抗議,似乎絲毫不在意她的威脅。

“現在燉,馬上燉,正好給小黑補補。”

聽著這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用回頭,林西夕就知道是哪尊大佛降臨。

此時也來不及回收旺財和小黑,她幹脆直接轉過頭去,理直氣壯地質問:“你走路怎麼沒聲音?”

“你走路才沒聲音,是你和這呆鵝聊得太入迷了!”

趙邶祁抱著小黑當即反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