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驚不解,元瀾便將自己這幾天在竹屋的鐵窗淚全說與他聽。石天驚聽得連連點頭,中肯評價說:“師父這樣對你……或許有百利而無一害。他也是教你做人的道理。”
但元瀾卻不依,咬起嘴唇抹眼淚,驚叫道:“好啊!好你個師兄!你和師父是一夥兒的!我再也不要理師兄了!”
元瀾鬧脾氣,推開石天驚,捂著臉哭哭啼啼地跑開了。石天驚立在原處,不知該說些。
他未入大衍宗前,家中那妹妹知書達理,從來不要他cao心,可沒想到後來竟遇到了元瀾這個混世小霸王,刁蠻任性、胡作非為。
他這個師兄當得,挺累。
石天驚原以為元瀾的“我再也不要理師兄了!”隻是嘴上說說而已,但沒想到這倔小子還來勁了。
晨誦時,石天驚挨著元瀾坐,因為怕他瞌睡,不時出言提醒,可誰知元瀾不僅不感恩,幹脆捧起書坐到其他位置去了。午學教授凝水化冰之術,兩人一組練習,元瀾故意避開石天驚,去尋宗門中的其他弟子作伴,像是故意氣他。等到吃飯,石天驚找到機會與元瀾一條凳坐,將自己碗中的雞腿夾給他,剛準備說話,元瀾就端起碗走了,但雞腿也沒有還他的意思。
嘖,這臭小子!怎麼不叫師父再多關你幾日!也不想想是誰哭著喊著求我救你出來的,轉頭就翻臉不認人了!個小沒良心的!
這樣一來二去地,石天驚也火大了,賭氣下次一定再也不救他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師弟了!
元瀾生石天驚的氣,可不僅僅是對方沒有站在他這裏撐腰反倒偏幫師父,而是因為玉璣子的那句“你頑劣難教,臉皮厚得和天驚有得一比。”
什麼嘛,我就是我!我才不要和師兄比!難道師父關注師兄比關注我多一點兒?
我求師父放過我求了那麼多天,他都不答應,但師兄隻和師父說了一句話,師父就聽了。他們……哼!他們定是一夥兒的!
壞師兄!
元瀾不悅,越想越不如意,手指摸到額間的胭脂記,擦得滾燙。
“想什麼呢?”
元瀾思緒翻湧,忽然被這樣一聲清脆的嗓音打斷。他抬起頭,歎了一口氣,“倩倩姐……”
小倩笑容滿麵地應下,和元瀾並排走,問道:“怎麼了?好不容易看你有空來修術法課,是不是被石頭押過來的,所以心裏不快活?哎?石頭呢?怎麼沒看你和他一起?”
元瀾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想提他。”
“哦?不想提?”小倩的眼睛一轉,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粘元瀾粘得更緊,“是發生了什麼嗎?你們師門幾人不是關係最要好嘛。”
元瀾沉默。
小倩見他不肯說,也不再問。她雖說在這東南十二峰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別人不想說的八卦,她也不強求,轉而提議:
“走嗎?我們前日在山後的鏡月湖中摘了幾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想用術法催開,要不要來玩?”
“荷花?那有蓮子羹吃嗎?”元瀾的眼中一亮,但很快就被小倩堵了回去,“蓮子羹?你怎麼老想著吃啊?你師父短你的糧?”
“誰說不是呢?他可壞了。”
元瀾心情變好,故意如此議論玉璣子,不一會兒就和小倩到了芳華亭。
芳華亭聚的都是些女修,亭中新搬了一座水缸,上頭養著一梗小荷。女弟子們圍著它,挨個兒催動靈力,看誰能使這荷花綻放。雖說是在練習術法,卻實打實是女兒家才會歡喜的玩意,聽聞裏麵藏了彩頭,乃是縹緲峰千金難求的一盒駐顏胭脂。
元瀾本和小倩在外圍看,也不知是誰眼尖看到了他們兩人,便停下術法,拉他們到中間。
“喲!我倒說是誰來了,原是你小子!倩倩,你這是從哪裏逮到他的?我還以為他要躲在那竹林不出來了呢!”
講這話的是清虛真人門下的月露。她撥開眾人,最先捧起元瀾的臉揉搓,
又半蹲著看他,笑嘻嘻地問他是不是長個兒了,還說他眉心多了朱痣更俊了。
其他人見月露這樣,紛紛掩麵在笑,也問候起來。
元瀾被一群女弟子圍住,甜甜地笑開,“師姐”、“師姐”地喊個沒完,聽得人心花怒放。
女弟子中除開先前和元瀾嬉笑玩鬧過的,還有零星幾個外門弟子是今年晉級新考上來的。她們沒怎麼見過元瀾,便問月露:“露姐,這孩子是誰啊?瞧著也真是可愛。”
“這個?你們既成了內門弟子,定是要曉得他的。他啊,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霸王,平常仗著他師門中沒一個不疼他的,招貓逗狗、喝酒賭錢,可謂是無所不通,無所不為。”月露說到這裏,看到元瀾的臉“唰啦”一下羞紅了,逗他逗得更甚,“怎的?我說錯了?嗯嗯,是我錯了,最近確實有傳言說你師父性情大變,對你管教頗嚴。此事可當真?”
“……”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元瀾嘟起嘴,臉上才剛有了顏色,很快就落寞了下去。月露看元瀾這副神態,笑從中來,“那這麼說,是真的嘍?小子,你且長點兒心吧。”
月露的笑聲更加爽朗,許多和元瀾熟識的女修也在笑,整座芳華亭盈滿了歡快的聲音。
元瀾的臉漲得更紅,慢慢垂下了腦袋。小倩見情形不對,八麵玲瓏地打起圓場,“露露,就你話多!你們也真是的,他不是還小嘛,不懂事也是應該的。快都別笑了,萬一嚇跑了他,以後我們找誰玩去。”
月露起身,眉頭一動,又笑起小倩,“看看,大家都看看,我們倩倩喜歡石師兄,在這兒愛屋及烏呢。”
“?”元瀾猛然聽到師兄的事,不禁抬起頭驚訝地望著小倩,“倩倩姐?你……”
小倩麵不改色,推著元瀾走到水缸邊,“你別聽露露多嘴爛舌地瞎說,石頭教我術法,我和他自然走得近,怎麼就成了她們口中的‘喜歡’?不說這些閑話了,我帶你到這兒來,你是不是也得給我們露一手啊?諾,這荷花還沒開呢,你試試?”
又半蹲著看他,笑嘻嘻地問他是不是長個兒了,還說他眉心多了朱痣更俊了。
其他人見月露這樣,紛紛掩麵在笑,也問候起來。
元瀾被一群女弟子圍住,甜甜地笑開,“師姐”、“師姐”地喊個沒完,聽得人心花怒放。
女弟子中除開先前和元瀾嬉笑玩鬧過的,還有零星幾個外門弟子是今年晉級新考上來的。她們沒怎麼見過元瀾,便問月露:“露姐,這孩子是誰啊?瞧著也真是可愛。”
“這個?你們既成了內門弟子,定是要曉得他的。他啊,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霸王,平常仗著他師門中沒一個不疼他的,招貓逗狗、喝酒賭錢,可謂是無所不通,無所不為。”月露說到這裏,看到元瀾的臉“唰啦”一下羞紅了,逗他逗得更甚,“怎的?我說錯了?嗯嗯,是我錯了,最近確實有傳言說你師父性情大變,對你管教頗嚴。此事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