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衣服還給你,我先走了。”宮靈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否則隻會讓氣氛更尷尬。她將衣服放到一側的桌子上,慌張地退了出去。
“等等。”男子忽然開口。
宮靈一腳在門外,一腳在門內頓住。
“不是要找我聊聊?就這麼走了?”
宮靈語塞,她原本是這樣想的,可是一不小心提到了令人尷尬的話題,直接斷了聊下去的可能性,尤其是深更半夜的這個時候。
“等到了營業時間我再來。”宮靈說完快步離開,三兩步借力上牆,翻身已到小巷中。
等到營業時間她再來,那時,她是顧客,他是茶館老板,喝茶聊天,才是最正確的交往之道。
可能因為這幾日休息太多,這會兒宮靈倒是格外清醒,也沒有急著回偵探社,而是沿著小巷散步,河對麵火光衝天,沒來得及多想她已經朝那邊跑去。
著火的地方是警察局。
宮靈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蔓延到二層,值班警察正努力撲救,不一會兒,火警車嗡嗡鳴笛開了進來,率先跳下車的那個人宮靈還有些印象,是火警隊長老金。為免寒暄,她在人靠近之前悄悄離開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進小巷,意識到是誰之時,宮靈已追了過去。
進了小巷,那人卻不見蹤影。
遠處火警的鳴笛聲還在,卻襯得這巷子裏越發清靜詭異,靜到能聽到鞋底觸地的聲音。
倏地,一道身影從背後閃過,宮靈下意識回頭,背後空無一人。就在這時一隻手臂忽然橫在她的脖子上,近似於冰冷的氣息從脖頸呼嘯而過。
“別動。”耳邊貼近一個聲音說,沁入鼻翼的是淡淡槐花香。
如此,宮靈真的不動了。
刀子與脖頸不足厘米的距離,呼吸動作幅度稍大都可能會留下一道印記。
“幾天不見,有沒有想我?”男子的唇就靠近她的耳側,說話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溫熱氣息。
“你竟然還有膽子出來。”宮靈冷冷道。
若不是現在脖子上橫著刀,她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她這個人記仇,他給她下毒的事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說到上次……我想知道便宜了哪個家夥。”男人的一手攬上她的腰,手指在她的皮膚上摩挲著,宮靈掐住那人的手腕製止他的行為。
“有本事把刀子扔了,我們單挑,偷襲和下毒可不像一個男人會做的事。”宮靈諷刺道。
記得以前師父曾同她說過,這世上有很多種人,有的人生性狡猾,不是功夫高就能對付得了的。當時她不信,現在她信了。
“激將法對我沒用。”男人異常冷靜,絲毫沒有被她的話所影響。
“你想怎麼樣?”人為刀俎,宮靈說話的功夫也沒忘想辦法逃脫,可惜男人的想法和她一樣,即便她東扯西扯也沒能讓他產生半分鬆懈。
“怎麼樣……”男人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忽然話鋒一轉,饒有興趣道:“你說我們倆現在像不像情侶?”
二人均是一聲黑衣,身體貼的很近,如果不仔細看,他摟著她的脖子,她握著他的手腕,的確很像。可是他手中拿著刀,她掐著他手腕的動脈,暗地裏卻是另一番較量。
雖然在這番較量中她處於劣勢。
“你見過兵刃相接的情侶麼?”宮靈的語氣表明自己的態度。
“現在不就是了。”男人大言不慚。
靜夜無聲,連火警的鳴笛聲也不曉得什麼時候停了下來。男人保持這個姿勢未動,宮靈自然不敢亂動,畢竟刀是不長眼睛的。
“跟我走吧,我們結婚。”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忽然認真道。
宮靈被這話一驚,脖子碰到刀刃上,隻覺有什麼東西從皮膚擦過,觸感冰涼,男人倏地收回手,旋身來到宮靈麵前低頭瞧她的傷口。
宮靈趁機起腳踢翻他手中的刀,順勢搶過,刀刃抵上他的脖頸。
“是我大意了。”男人輕笑著,卻摸向她的脖頸,手指從傷口上麵滑過。
“流血了,傷口不深。”他收回手指,那上麵沾染著她的血跡。
宮靈不解,這個男人每次落在她的手中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她會要了他的命,難道他以為她不敢麼?
宮靈手速極快,刀刃從男人的皮膚表層劃過,一道血痕滲出,即便是在昏黃的燈光下依舊格外醒目。
“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也不要和我靠太近,我們沒那麼熟。”說完,宮靈鬆手刀子落地,她人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巷子內,徒留男人呆滯在原地。
男人摸摸自己的脖子,微疼,指尖上又是一道血跡,兩點鮮紅交彙,男人嘴角不禁上揚,麵色上有些自嘲的意味。
剛剛的那句話,他可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