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決眼裏的恨意驚人，讓她的眼眸變得更加光彩照人。
“以人血入藥，並且還是將活人困在後宮之中，日日放血？”季垣擰著眉毛反問。
他自然也是知曉平德帝每天喝的藥是有問題的，裏麵還不知道加了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但也未曾料到居然是用人血做藥引。
也難怪平德帝會做出要用活人祭天這種事情，原來他早就為了自己所謂的長生，不將活人性命放在眼裏。逆天之為他早已經做過，隻不過這次動靜鬧得太大，惹了天下之大不韙而已。
沈決沉默著一點頭，沒有多說。
母親被當作藥人日日放血的事情，是她活了兩輩子心中放不下的痛苦。
現如今對季垣剖析出這一切，已經是極盡困難，除此之外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母親的血可以入藥，那麼你的血呢？”季垣在電光火石間就已經想通了所有事情，“你的血可以要人性命，並且是以透支性命的方式來下毒，所以平德帝到現在也沒察覺到，是嗎？”
他初見沈決時，她在製作香料之後，手上就會有傷口，怕子上還沾染了鮮血。
那時沈決對他的厭惡和恐懼都很嚴重，這次會在他麵前露出這麼大一個破綻來。
後麵他不自覺對這個女人的注意力多了起來，偶然也會見到她手上的傷口，但並沒有在意，隻當這是研製香料時不小心碰到的。
沒成想中間居然會有這麼一段波折在其中。
沈決居然是用放血的方式來報仇。
“王爺既然都已經看出來了，又何必多問呢？一切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沈決語氣淡淡，顯得有些疲憊。
她在決定和盤托出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這些事情是瞞不住季垣的。
這個男人太聰明了，又見微知著，給他一點線索他就能夠看出全部。
“日後不必再用這種方式下毒了，那香料你想做就做，不想做也就不用再動手。”季垣無意識轉動著手裏的白玉珠，視線落在沈決手上。
那裏還有一個已經逐漸淺淡的傷疤。
一想到她就是從這個傷口裏放出鮮血，季垣忽然就覺得心頭有火氣湧動。
沈決這個女人能夠牽動他的心神，他知道這是不應該的，他不能有弱點，也不該有人能牽扯出他的情緒來，但他發現的太晚，已經控製不住了。
“王爺是要幫本宮嗎？”沈決偏頭看過去，眼神像是鉤子一般，“若是有王爺相助，本宮自然不會用這種有損自身的方式來報仇了。”
“幫。”
簡簡單單一個字落下，沈決卻愣住了。
她看出了季垣對她的喜歡，也存著想要利用的念頭，但聽到他這麼輕易就給出了答案，心頭仍是一跳。
“你不必顧慮太多，有本王在，找到你的母親輕而易舉，不需要你再做什麼。”季垣道，“時間不早了，好好休息吧，若兒該回來了。”
沈決愣愣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季垣居然就這麼答應了。
不僅答應了給出了承諾，並且沒有多問她一句。
為何她母親的血能入藥，為何她的血能下毒，季垣居然隻字未提。
沈決垂下眼眸來，手指一根根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