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宮吧。”她語氣淡淡。
和淩天塵見了這一麵,確定還是要先穩住這男人才行,畢竟還是要靠他去勸平德帝。
她還需要將事情同謝雲好好商量一番。
謝雲才是她真正能夠合作的人,下一步棋該如何走,也要跟他一同商量才行。
“襄妃娘娘這是要到哪裏去?”
清冷又懶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決緩緩站定腳步,脊背都僵硬了,腦子裏的思緒一下子就散了。
季垣居然在這時候出現了。
她昨日刻意留在延壽宮,等著季垣來批奏章了才離開。見到他的那一刻,時間知道這個男人定然會找上門來,但是她沒料到會在這個時候,也沒想到會在煉丹房外頭不遠處。
季垣當真是無所顧忌,什麼都不怕,更加不擔心會被淩天塵察覺到什麼。
也是了,想必對於季垣來說,淩天塵這種隻知道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人,連地上的草芥都不如,又怎麼會被他看在眼裏呢?
沈決也隻不過是一個有些趣味的草芥罷了。
她略深吸一口氣,緩緩轉回身,挑起半邊眉毛來,聲音裏充滿訝異,“殿下怎的在此處,你也是來找天師的嗎?”
季垣轉著白玉珠,緩步走上前來。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清冷的眼眸裏卻帶了幾分笑意。他仔仔細細的打量端詳著沈決,聲音壓低,語氣意味深長道:
“當然不是,本王是特意來找娘娘的。”
這話說得曖昧,又引人遐想,候在一旁的靜純聽到這話,麵露驚疑地抬起頭,隨後又迅速壓下去,告訴自己不能多聽多看,否則會小命不保。
沈決手指一根根收緊,“殿下說話說的太過離奇了些,本宮怎麼聽不太懂呢?還是說殿下找本宮有何要事,非要在此處商議不可?”
“娘娘若是不懂,昨日再延壽宮裏,留到那個時候又是要做什麼?”季垣輕笑,“娘娘是要打定主意,在本王身邊繼續裝蠢賣乖了嗎?”
這一套放在平德帝身上有用,可麵對他就沒有半分用處了。
更別說沈決這樣的女人和他是同一類人,彼此誰也騙不過誰,誰也隱瞞不了誰。
“靜純,退下。沒有本宮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沈決道。
靜純半句話都不敢多問,連忙退下了。
這長廊空空蕩蕩,除了候在遠處不敢多聽多看的靜純之外,就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殿下既然心中什麼都清楚,又何必明知故問,這是在拿本宮打趣兒嗎?”
靜純一走遠,沈決臉色就漸漸沉了下來。
季垣倒的確是覺著她特別有趣,也喜歡看她那鮮活的神情,但這話說出口恐怕會惹惱沈決,他話在嘴邊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娘娘這話言重了些,本王可沒有這份心思。”季垣懶洋洋道。
畢竟他甚至隱隱有了不想惹的沈決當真羞惱的心思。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未曾在乎過別人的所思所想。
現如今居然開始在意沈決了。
真是奇怪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