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妃之前從未和沈決打過交道,但她對這位娘娘卻是很有印象。
畢竟能用這麼短的時間做到妃位的女子,整個後宮也隻有她一個,更何況沈決自打進宮那一日便未曾收斂過行事作風,她便是想不注意也很難。
那時雲妃沒想過,她會因為大皇子,而強行和沈決扯上關係。
今日沈決不是來給平德帝調香的,這老男人今日就是純屬閑的無聊,想要召喚一個嘴甜貌美的妃子來解悶。
沈決現如今是他心目中最溫柔小意的解語花,自然而然就想著將她叫來了。
沈決和平德帝東拉西扯的聊了兩句,就不動聲色將話題又引到了雲妃身上。
“雲妃姐姐這手字寫得極好,看的臣妾也有些手癢癢,想要獻醜了呢。”
平德帝直接大手一揮,“這有何難?你去寫吧,正好雲妃在此處,也叫她給你點評一番。”
“陛下謬讚了,點評說不上,無非就是略有看法罷了。”雲妃微微頷首態度恭謹,將自己寫過的宣紙撤到一邊去。
這種事情原本應當是由宮人來做,雲妃隻需要起身將位置讓出來就好。可她這一番舉動做出來,居然沒有任何違和之處,好像她生來就該做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樣。
沈決瞧著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果然這雲妃娘娘是故意的,她將自己的姿態放得謹小慎微,一舉一動都帶著刻意的謙卑,卻又融入於她的細枝末節裏。
實在是個巧妙至極的女人,當真有意思。
“勞煩姐姐了。”沈決輕輕柔柔的笑著,便坐到了桌案旁,提筆寫字。
她也沒有寫旁的,無非就是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字體娟秀,還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龍飛鳳舞。
這也是她前世養成的習慣,那時她幫著季垣處理了不少的信件,有時候還要模仿季垣的字跡寫信,久而久之就被影響了。
重活一世,她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掩飾自己原本的字跡,盡可能往秀氣的方向寫,這才改善了許多,不至於讓人一看她的字,就將她和季垣聯係在一起。
“雲妃姐姐覺著我這字寫得如何?”沈決臉上帶著輕柔的笑意,問話的語氣有些嬌俏。
“寫的甚好,和我不同,妹妹這字寫得秀麗多了。”雲妃臉上還帶著笑,但看著那上麵簡單的兩個字,眸光就有些沉。
字如其人,從這字就能夠看得出來,秀氣不過是沈決表麵罷了,她暗含鋒芒,並且銳利至極。
平德帝看著兩個妃子討論字體討論的津津有味,看上去分外合得來,自己心情也好了許多。
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不爭不搶溫溫柔柔的女子,沈決和襄妃都剛剛好符合他的愛好。
她們兩人在延壽宮裏呆到了晌午時分,到了淩塵遠要來的時間,沈決和雲妃便主動告退了,誰也沒有多留,都極有眼色。
在延壽宮外,沈決和淩塵遠對上了。這男人仿佛千萬年都不會換一件衣裳似的,永遠穿著那一身青灰色道袍。
沈決微微頷首示意,她笑的輕柔,話語之中卻暗含鋒芒,“前些日子本宮的母親傳信過來,說是府上逃了一個家奴,本以為本以為離開之後能重獲自由之身,沒想到賣身契沒帶走,最後被賣到了黑礦場裏,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