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決一字字一句句說的擲地有聲,她眼眸明亮,在暗夜之中依舊熠熠生光。
季垣和她相距不過三步遠,他偏頭,不急不慢轉著手中的白玉珠,清冷眼眸裏帶著含著笑意,也帶著淡淡嘲弄。
他道:“襄妃娘娘實在多心了,本王恪守禮數進退有度,今日也不過的偶遇,哪裏擔得上一句冒犯?”
沈決也意識到,她的態度有點過激了。
可是麵對這個男人,她真的很難冷靜自若,往日裏的淡定籌謀,在季垣麵前總是顯得單薄。
她垂下眼眸:“那便最好,權當本宮多心了。”
說著沈決直接繞過季垣就要離開,在兩人擦肩而過時,季垣忽然壓低聲音道;
“本王隻是覺得,還是玉蘭香和娘娘更加般配。”
一陣微風吹過,淡淡的玉蘭香氣飄來,在沈決鼻尖縈繞一圈,隨後飛快散去。
季垣也和這陣香氣一樣,來的突兀走的突然,不給沈決半點反應時間。
她站定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
直到有冷風吹過,她才猛地打了個冷顫,察覺到剛剛那麼短的時間裏,她背後竟然出了冷汗。
她閉了閉眼睛,不再言語,加快腳步離開。
永熙宮外,靜純守在外麵,有些焦急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的看看天色。
沈決今日去延壽宮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她放心不下,正琢磨著出門尋找,但是又不敢貿然行動。
正在她糾結的時候,沈決回來了。
今日沈決的表情有些不好看,臉色也微微發白,額頭上的碎發也有被汗水打濕的跡象,黏在額頭上。
靜純連忙命人打了熱水來,將布巾浸濕,小心給沈決擦拭。
沈決合上眼睛,在靜純擦拭到耳後時,抬手打斷了她的動作:“靜純,安排下去,從明日開始,本宮出行身邊每日都要有宮女隨行。”
這命令和沈決之前的行事作風不符,靜純有些驚訝,但還是很快就安排了下去。
沈決這才覺得心裏舒坦了些。
嗅到季垣身上玉蘭香的時候,她真的嚇了一跳。
她沒想到他會真的用那盒香膏。
在沈決印象中,前世季垣幾次用她調製的香,都是她主動提及,季垣才勉強用了幾次。
現在他不僅主動和平德帝開口討要,甚至平日裏自己也開始用了。
有些事情和沈決印象中不一樣了,但她卻不知道為什麼。
“果然不管什麼時候,季垣都是我的變數。”沈決心中暗道,手指一根一根攥緊。
她必須經常去延壽宮,還要接近淩天塵,那麼就難免會和季垣碰上。
今日的事情再多來幾次,莫說是季垣,怕是就連旁人都能察覺到不對。
更別說,她還和淑貴妃徹底結下了梁子。
“淑貴妃。”沈決無意識在掌心裏寫著這三個字,眸光逐漸暗沉。
到了第二日,平德帝還是召沈決去延壽宮調香,她不動聲色割開了手指,將鮮血融到香料之中。
她拿帕子將血跡擦幹淨,將傷口掩飾起來,柔聲道:“陛下,臣妾今日想給您換個香,不做香膏香粉,給您調製個熏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