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野到阿秀家的時候,家裏沒人,門也是鎖著的。正好邊上有一姑娘經過詢問了一番,了解到是秋收一家人都到地裏去了。門沒開顧一野無法,隻能先拿著行李去地裏。

“唉,軍人同誌,你怎麼稱呼啊?”剛才被問路的姑娘羞答答的跟在顧一野身後,小臉粉紅。

“我叫顧一野。”顧一野一心隻想趕緊找到阿秀,因此並沒有察覺這姑娘別樣的心思。

“哦哦哦,那我叫你顧大哥吧,你是來找阿秀嫂子的嗎。”姑娘非常自來熟,一路就這麼跟在顧一野身後去了田裏。

顧一野無心多聊,隻是偶爾附和著,到了田裏,看到田埂邊小飛和張媽媽坐在旁邊。阿秀則彎著腰埋身在水稻田裏,一刻也沒有起身。

顧一野幾大步便走到了張媽媽身邊,“嬸子。”

“哎,小顧同誌你怎麼來了。”張媽媽聽著聲音一抬頭便見顧一野站在了一邊。

“我算著時間想著秋收你們可能忙不過來,就過來幫下忙。”

“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兒我應該做的。嬸子,我東西放你這裏,我下去幫下阿秀。”顧一野說著就將袖子往上卷了幾下,幹淨利索的下了地。

今年阿秀自己種的地其實不多,隻是想著自己買米還要花錢自己種些隻是花費點時間,因此這其中又有一大部分拿來種了稻子,可現在後果也來了。阿秀今早開始秋收,才短短一個上午阿秀便感覺腰實在疼的厲害,她隻能時不時坐在地上緩和疼痛。

幸虧媽的眼神還不太好,這一刻阿秀無比慶幸。因為這樣她現在這個樣子才不會被發現也不會被擔心。正當暗自慶幸,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了她。她抬起頭,汗漬浸入眼睛疼痛難忍,她低頭用掛在脖子的毛巾擦拭,在抬頭就見顧一野披著秋日暖陽整個人閃閃發亮就這樣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小顧同誌,你怎麼來了。”阿秀平複著內心因他如神袛般降臨的姿態而覺得眼眶一酸的繁雜心情。

“你怎麼了。”顧一野擔憂蹲下身子,他從遠處走近的時候便見她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小小的一個人蜷縮在一起隱藏在在這稻田中,“起來。”他伸手將她攬起。

“沒事沒事,就是剛才那一下抻了一下。”阿秀想從顧一野的手彎裏脫身,可顧一野明顯沒給她這個機會

“別逞強,你到田邊坐著,這裏我來。”顧一野緊皺著眉頭看著臉色發白的阿秀。

“真沒事,小顧同誌,我來吧。這個你沒弄過,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去旁邊休息會兒,等會兒我們就回去了。”阿秀依舊固執己見。

顧一野見實在拗不過她,“那你在邊上看著,教我怎麼做,你不準自己動手,聽到沒有。”他眼神如炬就這樣緊緊盯著她。

“……嗯,…我知道了。”阿秀看著他的眼神不知為何就想到了這幾個月顧一野寄來的一封封信,這讓她覺得心慌,現在真人在自己眼前這樣專注的看著自己她隻能訥訥的點頭。

顧一野動作很快雖然剛開始不太熟練,在阿秀的指導下還是很快上了手,阿秀見顧一野動作實在麻利,就隻能跟在他身後拾掇些散亂下來的稻子。

“小顧同誌,我信裏不是說了嗎,你沒事就不要過來了。我們這邊都挺好的。”阿秀跟在他身後,小聲的念叨。

“阿秀,我信裏也說的很清楚了,這個事情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會放棄的。”顧一野手上動作不停,語氣甚是篤定。

等忙完這塊地,已是下午,兩人回到田埂上時,那跟著一起的姑娘早早就不見了,隻有張媽媽和小飛在邊上。阿秀欲抱起小飛,被顧一野搶先一步,顧一野一手拎著行李一手抱著小飛。阿秀隻能撿起邊上的裝水的小包,攙著張媽媽一同回去。

眼前這個21歲的男孩和最開始見到的那個19歲送她去家屬樓的那個男孩不一樣了,當時的他見著她還有些靦腆羞澀卻實際是個自信昂揚,外向開朗的人。

可這幾次再見麵他不太一樣了,他變得成熟內斂甚至是有些沉默。飛伢子的死甚至是現在這個家的他似乎都當成了是自己的責任。